被梏着头的林疏锦脑袋动弹不得，手放在腿上扣在一起有点急促的样子。
她鼓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沈修鄞，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被迫与皇上对视的感觉的确是不怎么好，这叫什么？王之蔑视？不不不，这叫注视！
只不过着唾液腺这么旺盛是什么个意思，她非常不合时宜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会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给搞死。
林疏锦咧嘴一笑，抬起一只手握着了男人的手腕，额……掰不动……
再来一只手，……嗯……依旧掰不动。
她放弃了，把自己的爪子放回腿上，正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开口合适，谁料还不等她开口，对面这个男人又开口了：“朕是皇上，你想要……”
“皇上，嫔妾给您讲个故事吧。”
出于某些因素，她不是很想听他后面的话，她也顾不上怎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看出了她的局促和回避，沈修鄞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收回了桎梏着林疏锦的手。
“你讲吧。”
重获自由的林疏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把屁股往后挪了挪，确保眼前这个脸色不太明朗的男人不能伸手就碰到她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
“有一个员外郎，很喜欢他新接回家的第九个姨太太，对这个姨太太千娇百宠，什么都依着她，这个姨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把这个员外郎迷得那叫一个团团转，谁都以为这个员外郎这会呀，是动了真感情，就连员外郎自己也这样觉得。”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心里暗暗祈祷他听了她编的这个故事不会把她扔出去。
“可俗话说树大招风啊，小妾生性张扬，自然引得了不少人得了嫉妒，碍于员外郎的面子，她们不敢做什么，但总有员外郎护不住的时候呀。”
越往后说她心里越虚，这个故事实在是说得太露骨了，但为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她必须把某些东西扼杀在摇篮里。
“九姨太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员外外出，九姨太纵然千防万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抵不住几个姨太太联手，最后孩子没了，人也差点没了，九姨太以为，员外回来会给她做主，结果员外回来的时候身别跟着他的第十房姨太太。”
编完这个故事，林疏锦已经不知不觉见移到了沈修鄞五步开外，躲在窗边看都不看他。
但不看她也能感受到屋子里的低气压和某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冷得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她并不想把这话收回去，也不后悔编这个故事。
她不想在不久得将来，成为着深宫后院里苦盼皇上无果的怨妇。
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不来找我，我也不粘着你，你来我笑脸相迎，你走，我也不留你。
当一个固定**不好吗？
“你觉得朕是图新鲜会喜新厌旧？”
林疏锦从这语气里听出来质问，是的，质问，还带着不明显的伤心。
林疏锦转头两人又对上了眼儿，相比之前他眼里的耐心个柔和，现在看着，有一种受了伤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睛，这男人长得太好看，这表情一露出来，太具杀伤力和诱惑力，像她这种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指不定会被诱惑。
“嫔妾可没这么说，只是皇上，嫔妾胆小您明白吗？”
胆小。
多好的借口啊。
沈修鄞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话就像有温度一样，烧得他哪里哪里都难受。
看着她一点也不在乎的背影，他心里堵得更难受！
“你觉得朕护不住你和孩子？”
他是生气的，而且气得不轻，他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没有半分信任。
感受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林疏锦转头无奈的笑了笑，“嫔妾还是不跟皇上添麻烦了，更何况，皇上您忘了吗？太医说嫔妾子嗣困难。”
一说起子嗣这个问题，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林疏锦看着他的眼里一下就暗淡了下去。
久久才听见他说：“你是在怪朕？”
闻言它立马摇头摆手，沉思片刻组织语言。
“皇上严重了，嫔妾在乎的并不是这个，比起孩子，嫔妾更在乎自己的命。”
她这个说法太过于自私，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就看见沈修鄞眼睛里的震惊和质疑。
她轻轻一笑，朝着他走了几步，在他旁边的桌子边停下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您觉得嫔妾自私也好，冷漠也好，嫔妾都认，毕竟嫔妾是真的怕死亡，人生匆匆几十年，嫔妾出不了这个皇宫，只想做一个无趣的混吃等死的人，不想活得那么累。”
说到这里，她又偷偷瞄了一眼沈修鄞的脸色，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句曾经盛行于各大网络电视小说的毒鸡汤，“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爱她，就放她走。”
边说她边在心里想，希望这个男人能中二一点，听听这个毒鸡汤。
然而现实之所以是现实，那就是跟幻想有去别的，她这话音一落，就听见身边这个男人说：“胡说八道！”
林疏锦手一缩，心里一咯噔，直觉告诉她她即将听到自己非常不想听到的话。
果然，她都没有想到话反驳，就有一个声音钻进了耳朵里。
“少看些那些话本，都是骗人的，你讲的这个故事朕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朕知道你这话里的意思。”
“你说孩子这个问题，朕有那么多孩子，只要你愿意，他们都可以是你的孩子。”
“再说，谁人不爱惜自己的命，留着命才能有别的可能，朕知道你是怕护不住孩子才说这话的。”
——这时候你这么聪明？
——看破不说破这个道理懂否？
——是我拒绝得不够明显？
林疏锦在心里腹诽，对于眼前这个男人避重就轻的答案，她颇为无语，却又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毕竟之前打的草稿里面没有这一项对策。
“真不是那个员外郎，你也不是那个什么九姨太，你，不会让自己落得那般境地的，这点你和朕都清楚得很。”
——我谢谢你勒，这么抬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