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那我不打扰你了。”商月兮挂了电话。
陆斐言走到洗手间,顾北琛正往客厅端着第二碗,忽然心里暖暖的。
家这个词从脑子里蹦出来。
如果找到小深,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了。
陆斐言回到座位上,她空了空手上的水,刚拿起汤匙准备开吃。
“小心烫。”顾北琛瞧着陆斐言的模样,宠溺地笑着,“我们阿言要不要倒些醋呀?”
刚要起来去厨房拿些醋,陆斐言就拉着顾北琛的手,“都忙乎一早晨了,四哥也坐下好好吃饭。”
“可是——”
“没有可是。”
顾北琛认真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嘴角上扬。
“要放些醋吗?”顾北琛节食者说:“蘸着醋吃的话,会入味一些。”
陆斐言蘸着醋,她感慨说:“四哥。你要是直播做饭,肯定会有一众迷妹的。”
“其中,也包括你吗?”
面对顾北琛的问题,陆斐言绷紧唇,她一口吞进了所有馄饨,将空碗递给顾北琛,企图换个话题,“你去刷碗。”
陆斐言倒是自觉,吃完饭起身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顾北琛无意中看到了微博红色的【爆】字样。
看样子,已经挂在热搜好几个小时了。
他点了进去,竟然是自己和阿言的录屏。
各类博主的文字推也大多相似,上面说,昨日无意看到了七夕小仙女的弟弟们空降直播间,尤其是老四的颜值真心让人回忆无穷。
陆斐言从厨房洗完碗筷,摆放整齐后又重新洗了洗手,这才来到顾北琛的身边。
“四哥。”她空了空手上的水,“我刚刚说得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不知陆姑娘有何指示?”
刚刚偷吃成功,虽然只是数秒,顾北琛仍旧不过瘾,“小宝贝儿,是不是还想让爷宠一番?”
“你——”陆斐言气鼓鼓地吹起红腮,“不理你了。”
她跳下沙发,碍于上次摔倒的教训,顾北琛用双臂刚好能环住陆斐言。
该死的身高差。
陆斐言小声嘟囔着,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顾北琛听得真切,于是单手将小家伙搂在怀里,“小兔子。”
闷在顾北琛胸.口的陆斐言大脑里飞快地运转,她用力推着他,“什么小兔子?你快把我放开。”
“你。”顾北琛将陆斐言重新抱回沙发,“我以前就觉得你长得特别像一种动物。”
“你才动物!你全家都是动物!”
哼。
不要以为拐着弯骂自己是畜.生,她就听不出来。
或许男人永远不太明白,女人为何说着说着话就莫名地生气。
“小兔子呀。”顾北琛并没有受陆斐言的影响,而是自顾自地说:“平时呢,温温顺顺;惹毛了,就要咬人了。”
似乎应证了他的话,陆斐言抓起顾北琛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快把我放下。”陆斐言威胁道,“不然我还咬你。”
“若是我不放呢?”顾北琛露出邪魅的微笑,“咬就咬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陆斐言听得面红耳赤,真的输给这个人了。
既然硬得不行,就软得吧。
“四哥。”
陆斐言用无辜纯洁的眼神盯着顾北琛,她摇了摇他的胳膊,“你把我放开,好不好?”
“阿言。”顾北琛哑着嗓子,“你可知道,清晨这样撩.着一个男人,有多危险?”
他用胳膊搂着她纤细的身子,低着头,“以后,这样的眼神只能看我。”
“你真霸.道。”陆斐言喃喃着,小女人软糯糯的声音传到鼓膜,“那就快把人家放了嘛,东西还没有收拾。”
“吵。”
顾北琛突然想起了他们刚确定关系的时候,那会儿睡在一张床的时候,他忍得极其难受。
陆斐言还那么小。
不过一旦品尝了美味后,便越发贪婪起来。
上一次,一分别就是一整年。
人生当中有几个一整年可以挥霍。
大概是知道陆斐言心里在想什么,顾北琛捏着她的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陆斐言愣住了。
这世界上其实也有很多人,一起恋爱了几十年,说分开就分开,一夕之间,过往的情分化作乌有。
对于刚刚的话,并没有接下去。
顾北琛只当她是累了,浴缸的水已经装满,他试了试温度这才把陆斐言在里面,“你洗完后喊我一声。”
“好。”陆斐言柔声地应着。
待顾北琛出去以后,那些白色稠状物品还在。
陆斐言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已经不太痛了。
“阿言。”
浴池的女人缓缓地睁开眼眸,大概是许久没有说话的原因,所以嗓子有些沙哑,“怎么了?”
也没再如过去避.讳顾北琛,她身子这会儿实在乏得很。
顾北琛开始语无伦次,他干笑了几声,“……你没事就好……”
说着,便拉开门出去。
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心情过于紧张。
顾北琛脚底打滑,整个身体跌倒在后面的浴池中。
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陆斐言的腿上,痛得她哼出声来。
“阿言。”顾北琛急忙站起来,顾不得满身的白沫,他半蹲在浴池旁,“有没有事?伤得厉害吗?”
陆斐言的瞳孔闪着花儿,点了点头,“嗯。”
顾北琛这一摸水温,才发现早就冷了。
他将陆斐言从池中捞起来,语气严厉地斥责道,“为什么要不顾自己的身子?知不知道洗冷水澡会生病?”
“嗯。”陆斐言可怜兮兮地挂在顾北琛的身上,“你为什么这么重呀?”
这种卖惨的小表情,落到顾北琛眼里,硬生生地气笑了。
“阿言。”顾北琛一面将池子里的水放掉,一面无奈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待重新调好水温后,这才别着脸,将陆斐言小心地放进浴缸中。
“洗好了,叫我一声。”
刚刚顾北琛落入池中,衣服也湿了大半。加上又抱她,所以这会儿白沫弄得整体看上去很狼狈。
“四哥。”陆斐言伸出纤细地食指戳了戳旁边的男人,“你的衣服都是沫沫。”
顾北琛这才垂着头,看到衣服上的斑迹。
为了怕小女人再洗冷水澡,这一次,他并没有出去等。
顾北琛背着她,宽慰道,“一会儿你洗完以后,我再洗澡,换下就是。”
空气里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阿言。”背对着陆斐言的顾北琛心里闪现一丝紧张,“阿言。阿言?”
他唤了她三声,不见陆斐言搭理,这才回过头。
浴缸里的小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顾北琛也顾不得**,反正陆斐言所有,自己全部看过。
他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洗干净沐浴液残留的泡沫。
然后从台子上,抽了一条浴巾将林清尧包上。
北苑的柜子里,有很多陆斐言的衣服。
妈的。
顾北琛不由得猛抽了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自控力就这么差。
偏偏在陆斐言面前,一次又一次。
想睡。
经过脑中的斗争以后,顾北琛才算把衣服给陆斐言穿上。
沙发上的小女人许是在梦里睡得并不安稳,嘤.咛了几声。
顾北琛就这样拉着陆斐言的手,半蹲着身子在沙发的一侧默默地守着。
原本计划今日就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无奈变化永远超越着计划,陆斐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
手上还留有男人的温热,他的脑袋歪在狭小的空间里,陆斐言心里的那根弦轻轻地被什么扯拉着。
“……四哥……”不知道他守了自己有多久,陆斐言轻咳了几声。
顾北琛这才幽幽地睁开眼睛,“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温柔地抚摸着林清尧的额头,这才意识到她的体温有些异常。
“怎么发烧了?”他的目光变得幽沉,“不行。咱们得去医院。”
“不用那么麻烦。”陆斐言摇了摇头,“你给我冲包三九,我应该是感冒了,喝完睡上一觉就好了。”
“不行。”
虽然嘴上拒绝,但是行动却很诚实。
顾北琛翻墙倒柜找到三九感冒灵颗粒,撕开裂口,倒入开水中,然后抱着杯子走到沙发,“小心烫。”
待陆斐言喝完后,顾北琛将杯子放在茶几,“阿言。”
“怎么啦?”
“我觉得我们还是去趟医院。”
这个男人偏执起来,真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顾北琛抓起不远处的毛毯,紧紧地包裹着陆斐言,“去医院,让医生看一看。”
她自然是说不过他的,喝完感冒药以后,陆斐言的脑袋更加晕了。
下楼的时候,顾北琛背着她。
陆斐言将头歪在顾北琛脖颈的右侧,“四哥。”
“嗯?”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顾北琛能够感受到耳边呼来的热气。
吗的。
他禁不住小声爆粗口,幸好背上的小家伙又晕了,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他又想*她了。
顾北琛心里将自己骂了千百遍。
刚走出胡同口,小区门卫推了推老花镜,望着顾北琛背上的人,“哟,这不是顾先生么?”
“大爷。”
以前顾北琛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大爷总会告诉他市场现在的行情,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顾北琛简单打完招呼,要是再这么跟门卫聊下去,医院也用去了,“我麻烦您开下门,我媳妇生病了。”
大爷重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这才看到小姑娘面色蜡黄地躺在顾北琛的后背,他急忙按下控制门禁系统的按钮,“这好端端地,怎么回事啊?”
“她有些高烧,我带她去医院看看。”顾北琛跨过门坎,可算是甩开了大爷。
走到老远还能听见大爷絮叨:“现在秋天了,昼夜气温差大,你们年轻人要多注意啊。”
“真啰嗦。”
“人家大爷上了年岁,你还不让人家说两句么?”
陆斐言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说不定,等以后你成了老头子,比大爷更能唠叨呢。”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
陆斐言心脏好像不受控制了番,不规则地运动着。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节气里,阳光柔和地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陆斐言刚刚因为埋在他的脖颈,所以没有看到。
男人的额头因为背着自己,早已浸满了汗水。
她缓缓地探出手,几滴珠子触碰着她的指尖,有种叫做感动的情愫,顺着神经系统传入心脾。
这样子的顾北琛,真的很迷人呢。
“阿言。”本就对她毫无抵抗的顾北琛忽然出声道,“老实点。”
“我怎么就不老实了?”陆斐言小手扭着陆知行的右耳,“你说说,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顾北琛双臂向上抬了抬陆斐言的臀部,声音低沉又磁性,“阿言。你若是再不老实,身上的毯子就掉下来了。”
出门的时候,怕陆斐言再着凉,所以顾北琛裹着毛毯就把小家伙给抱出来了。
这会儿,他背着她,毛毯从裹得状态,变为披在陆斐言的身上。
“额。”陆斐言挠了挠头,“四哥。”
“嗯?”
顾北琛瞧不到陆斐言在他后脑勺的表情。
“……毯子好像……”
“掉了?”顾北琛接过陆斐言的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做错事的陆斐言咬了咬唇,“……哎呀……头好晕……我想睡觉……”
顾北琛没好气地笑了。
毯子掉了就掉了,他又不会批评她。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这会儿倒蔫了。
顾北琛的手机铃声,巧妙地打破了沉寂,他说:“阿言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哦。”
小女人的手在顾北琛的裤子上Tan.索,男人额头上的汗冒得愈加汹涌,“陌生号码,你要接吗?”
“你接就好。”顾北琛这会儿,憋得难受。
陆斐言刚划过接听键。
“喂。四爷。”何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嗯。”
“今天京二路北段修路,所以要来得比较迟了。你们别着急啊。”
车子来了以后,顾北琛将陆斐言轻轻地抱到后座。
瞧着顾北琛额头上的汗水,虽说京城已经入了秋,秋老虎白天容易发威,所以何助理好心地问了句:“需要开空调吗?”
“不用。”
这会儿,感冒冲剂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陆斐言又闭上眼,约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