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阳默默听着，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心口猛地一抽，一阵酸楚涌了上来。
白落落，白家嫡长女，百年望族江家的外孙女，生活品质竟然低到了这种地步……
只要可以活着就好……
如此卑微，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连白家稍微有一点体面的下人都不至于如此。
白天阳直到现在，才觉得亏欠了她。
就连杜氏偷偷换亲那种龌龊事儿，自己都稀里糊涂就处置了。
他只是高高在上的想着，杜氏作为一个继室，在白家的日子不好过，而白落落呢，是白家嫡亲的大小姐，又有江氏留下的丰厚嫁妆，再怎么样，将来的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白落落过的是什么低贱的日子！
他更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蒙骗的如此深，连自己女儿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都不知道！
可是，他记得，江氏当年走的时候，他是留了一些江氏的人的。
但又是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传到他这里。
难道这些年，江氏的人都被清理干净了？
可恶！！！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后院的事儿交给杜氏打理，本以为很放心，可谁知道……
他咬紧牙关，手指握得咯咯响，浑身气得发抖。
突然，白天阳刷的一下转过头去，大吼了一声:“你！滚过来！”
杜氏咬着下唇，战战兢兢地蹭了过去。
她嘴角勉强扯着笑，看着白天阳，道:“老爷……”
白落落的话简直句句诛心。
若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不该听锦儿的把她送出去！
应该干净利落地杀了！
哪还会像今天一样，引起这么大的祸患！
白天阳眼里的寒霜能渗出冰碴来，“你很可以。我没想到，我白家不知不觉就姓了杜？”
“老爷，你听我解释……”
白天阳不等杜氏把话说完，直接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了下去。
“啊——”
杜氏立刻高声惨叫起来。
白天阳用的力气很大，杜氏整个人被打得连连后退，最后嘭一声，头直接撞到墙上，额角瞬间被撞破了，鲜血直流。
杜氏摸了摸伤口，看着满手的血，还以为自己破相了，哀嚎着想要站起来。
然而，她被打的头晕目眩，刚站起一半，整个人便摔了个大马趴，尘土混着血腥呛进了嘴里，惹得她一阵阵干呕。
呕了几下，杜氏便真的哇一下吐了一口，呕吐物里面居然还有一颗刚被打掉的后槽牙！
杜氏不知道该捂着腮帮子还是捂住伤口，愣愣地那颗牙齿，竟然忘了哭嚎。
这么多年了，白天阳今天还是第一次动手！
从前，白天阳对她多么宠爱！
无论她做的多过分，白天阳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丝一毫！
而现在，这个男人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连牙齿都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