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婠点点头，这个结果是她意料之中的，非要过来，只不过是要走这个过场，她要明白的告诉所有人，告诉苏景黎，他们之间只有这样的关系。
“最近以来，朝廷中有什么变化吗？”顾璎婠喝了口茶。
苏景黎修长的双手交叉相握，高大的身躯倚靠在铺着狐皮绒毯的高贵木椅上，神色有几分倦怠。
“六部尚书，邵仲和是我们的人，户部尚书柳平古是柳宸妃的族兄，必定支持。钱与非的立场尚不明确，还在努力争取中。接任高世吏部位子的那个，名叫于陵，听翎舟说，那算是你的人？”
顾璎婠挑眉，“我的人？也算是，算是吧。”
于陵，当初顾璎婠给了他那么一个宝贵机会，让他从低贱的男宠做上了尚书的位置。
顾璎婠有办法把他推上云端，更有招数让他摔入尘泥。
于陵不做她的人，恐怕也没有活路。
苏景黎扬唇一笑，“那么现在，还有两个，都是新上任的，全是叶梦池的人。”
顾璎婠心头一惊，才不过一个多月她没有理会朝中之事，竟然会出现这样大的变化？叶梦池这么快就培植了新的力量？
那么之前，她费尽心思从池王府弄到的账本，整垮了一部分人，还弄死了叶梦池的得力助手宋长明……
这一切的努力，怎么都白费了？
叶梦池动作真快，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将自己的羽翼丰满，而且比之前更强。
顾璎婠微微皱眉，“边境四大亲王，定北王温名昭和安东安固然尚且没有归属，最强大的就是皇后的亲兄长，襄南王乔远风。乔远风受皇后嘱咐，必定扶叶梦池上位，御西王府呢？御西王这边……”她看向苏景黎。
苏景黎抬眸，“为什么这么问？我站在叶唯渊身边，难道还不能代表御西王府的立场？”
顾璎婠勾唇一笑，低头轻啜一口果茶，“自古君王的心思都很难捉摸，我从未见过你父王，单单是听到他过往那些事迹，我怎么也能确定，他的心思不是寻常人能抓得住的，包括你吧，世子爷？”
苏景黎微怔，笑了，“你总是料事如神。”
“凭空猜想，不是我的处事方法。”顾璎婠摇摇头，她所有的论断都是有理有据的，比如对这个御西王苏恪，她也是在了解过一番之后，才敢说这些话的。
顾璎婠单手扶在桌面上，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淡漠的眸子望着苏景黎，“所以世子爷和二殿下，这么长时间就眼看着叶梦池扶植自己的力量，而没有多加任何阻止？”
苏景黎哑然，勾起一抹苦涩笑意。
顾璎婠的手一顿，平放在桌面上，暗暗发凉。
她怎么给忘了呢？这一个月，她忙着养伤，另一个人，也在养伤，而世子爷啊，他在陪着那个人。
“表姐的伤，可好些了？”
听到顾璎婠的发问，苏景黎长久的沉默后，“嗯。”
顾璎婠轻笑，“有世子爷的悉心照料，自然会大好，表姐能得偿所愿，与心上人共度一生，我也为她高兴。”
这话让明朝听了，心里可是堵得慌，让乔幼薇得偿所愿，跟苏景黎双宿双栖，那么小姐呢？
小姐是不是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苏景黎微微沉吟，黑沉幽暗的双眸中再没有往日那星辰般的光彩，他的嘴唇微动，“你这样说，心里会好过吗？”
你心里会好过吗？
好过吗？
顾璎婠那一颗不知被什么尖刀刺地鲜血淋漓的心啊，又被浇了一盆冰水，原本麻木的心，又被冰寒刺骨弄得疼痛难耐。
心里隐隐的痛，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里，苏景黎的声音都冒出来，啃噬她的灵魂，她的意志。
可是顾璎婠啊，她总能从安静到让人抓狂的深夜中醒来，如常般穿衣梳妆，仿若什么事都没有过。
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心，那颗腐烂的心。
顾璎婠扬唇一笑，“我很少做损己利人的事，你应该知道。”
苏景黎还想说些什么，顾璎婠的神色已然收敛，“敢问世子爷，白鬼渡在京陵中的据点究竟是在哪里？”
“芳华楼。”
顾璎婠的神色一瞬间迷离，复又清晰，她笑，“果然。”
苏景黎向她介绍着芳华楼，“芳华楼名声很大，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地方，更能吸引权贵之辈。被吸引而来的人，往往都是我们需要铲除的对象。”
“这里的恩客大多身份尊贵，也会庇护着芳华楼，保证这里一直存在下去，你是这个打算吗？”顾璎婠反问。
苏景黎勾唇，“你说的没错。”他想了想，又问顾璎婠，“芳华楼的事务，我都会交到一个人的手上管理，你猜猜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明朝的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顾璎婠。
顾璎婠轻然一笑，“我只记得一个人，芳华楼的妈妈，凤涟姐。”
明朝笑了，“还是爷更厉害一点，这回你可说错了。”
而苏景黎的笑意却不减。
“明朝，你想说芳华楼真正的管理者，应该是如水姑娘，对吗？”顾璎婠笑道，眼眸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彩。
明朝的笑戛然而止，“你又猜到了？”
顾璎婠嫣然微笑着，望向苏景黎，“你家爷告诉你们所有人，芳华楼以如水姑娘为尊，实则不然，如水之上，是凤涟姐。”
明朝听了顾璎婠的论断，很快就否定，“不可能，从前我们的消息都是从如水那儿交换来的，如水是我们唯一的对接。”
“如水是你们的对接，这个我不否认。但如水的头上时时刻刻悬着一把刀，那把刀就是凤涟姐。”
明朝看向苏景黎，“爷，真是这样吗？”
苏景黎微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顾璎婠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一山难容二虎，芳华楼不可能有两个主人，如同白鬼渡众人所知的那样，如水是唯一的对接，但世子爷应该很早就将凤涟姐部署进去，让凤涟姐时时刻刻看着如水，如有异心，立刻除之。”
“还好这些年如水忠心，否则她绝对会死得很惨，更会被取而代之。我可以肯定的是，凤涟姐是世子爷部署的暗线之中的暗线，永远不会被暴露出来，这一点应该永远不会改变。”
【作者题外话】：姑娘们都好体谅我，我决定今天拼一下哈！六点前，还有两更，别着急啊！
话说，我还挺喜欢姑娘们叫我鱼儿姐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占你们的便宜哈哈哈~~~
评论区好安静……都在午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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