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宸往后一靠，一双凤眼盯着柳冰凡瞧，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你想说赵启云为了皇位，对赵启明和小九痛下杀手？”
柳冰凡将白子往棋盒里一扔，抬眸：“难道不是？你当时既然能短短几天便将卢康和查了一个底朝天，对于赵启云的事定然也捎带查了，他背后储存了多少势力，又是如何处心积虑，我想你该清楚的。”
“他还没有准备好，不会妄动。”石天宸手持黑子落在棋盘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心中的想了解她的欲望，她到底是谁呢？
柳冰凡面上一愣，有种被撬开天灵盖的感觉。
是她着急了，回来两年而已，便想将一切结束，便觉着赵启云狼子野心，所有坏事尽出他之手。
对啊，赵启云是齐建国352年发起暴乱，长达两年时间，齐建国354年登基。
如今不过齐建国342年，还有十年。
赵启云是个稳打稳算的人，不做没把握的事。
如此看来，这事的确不像是他做的。
可是不是他做的，为何会有算计的味道在他周身围绕。
柳冰凡回想在狩猎台时，即便猛虎被杀，赵启云也不见一丝慌张或不安，那一脸的讥笑是在嘲讽什么吗？
难道真的不是他？
“凡凡，该你了。”石天宸唤回柳冰凡的思绪。
柳冰凡目光微距，从棋盒里拿出一颗白子，淡淡扫了棋盘一眼，直接落下。
“凡凡倒是个奇思妙想的人，能短时间内找出突破口，但这盘棋你还是输了。”石天宸拿起一颗黑子在一个交界处落下。
柳冰凡输了。
柳冰凡盯着棋局许久，忽然笑了：“我有点局限于眼前了。”
棋局如人生，她能快速想好对策对付眼前的事，却不能纵观全局找到真正的致命点。
她是缓缓而入，一点一点去渗透，大师兄则是快打斩乱麻，直接将棋盘打散再逐一击破。
就如猛虎之事，她认定了做的人是赵启云，便觉着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透着不对劲，然则再去回想，像是错过了什么。
“猛虎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大致是知道是谁，只是这个人你动不了，也别去动。”石天宸起身，走向门口，继续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她要对付的人都在深宫里，哪一个是她动不了，即便动不了，她也要借别人的手动。
除了陛下是她动不了的人，此时整个行宫怕就剩下一个皇后了吧。
柳冰凡掩下心中的猜想，面上挂着笑容，两个酒窝让整张脸显得格外生动。
柳冰凡抚上石天宸的后背，笑道：“好。”
敢伤你的人，她不会放过。
月光如梭穿梭在林间，将整个竹林照的透亮，秋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石天宸回屋拿了一件大氅给柳冰凡披上，道：“夜里凉。”
赵启龙站在院中，一脚高高抬起，一双眼睛满含希翼的看着眼前出屋的两人，巴眨再巴眨。
然他只看到两人带着一丫鬟从他面前走过。
没人性啊，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