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的话如落下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波纹泛开，圈圈向外展开。
周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瞧着何安青和柳仙慧的目光变得异常鄙夷。
平日交好的姐妹也纷纷躲了去。
柳仙慧双手握紧又松开。
极度控制下，面上却直接浮上了灿烂明媚的笑容。
柳仙慧长得好看，众所周知，此时一笑，如风拂过水面，吹散那点波纹：“大姐姐自然是最好的，作为妹妹定会好好向嫡姐学习的。你说是不是？凝梦妹妹。你也是嫡女，定不能差了去。”
曲氏面上一僵。
柳凝梦也是嫡女，比柳冰凡不及是正常，如今却也不如柳仙慧，瞬间让她的话显得格外滑稽。
嫡女不如庶女。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柳凝梦忽然被点了名，微微一愣，却也只是一瞬，然后笑着应道：“仙慧姐姐说的是。”
柳怀秋忽将柳凝梦拉到身边，粗犷的嗓音格外的大：“你大姐姐才名在外，你不用去比，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的就是你的，差不到哪去。”
曲氏也上前搭着柳凝梦的手，道：“可不是嘛，我们商户人家又不讲究这些。”
柳仙慧心在吐血。
难怪士农工商，商排最末。
看这一家人，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林如优扯着柳冰凡的袖子，低低说道：“你那个庶妹是不是生气了？”
柳冰凡转头看着林如优，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如优偷偷指了指柳仙慧：“你看她的眼睛，好像在喷火。”
柳冰凡顺势看向柳仙慧，不禁笑了，的确是在喷火。
如此控制自己，难怪回屋会那般发飙。
何安青轻轻笑了，柔和的声音在厅内荡开：“堂小姐真是幸福，我们仙慧平日里琴棋书画样样要学，真是累，可劲羡慕堂小姐了。”
这屋里哪个小姐不是琴棋书画样样不得落下，即便学的不精，也要刻苦练习。
而商户之女的柳凝梦却不用学。
众小姐微微有些不屑。
曲氏柳腰一扭，“何姨娘如此直呼二小姐的闺名可是不合适的。这也难怪了，听说菊露节上四小姐就口口声声尊称何姨娘为娘，可是成了京都的笑话了呢。”
何安青面上的笑容立即有些挂不住。
时过境迁的事件件被曲氏扯了出来，再好的涵养都要破碎。
柳依琴缩了缩脖子，藏在了人群后，不敢上前。
曲氏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转身对着老夫人福礼道，将柳凝梦一直捧在怀里的锦盒递了上去：“母亲，这是佛光寺开了光的手串，祝母亲福如东海水，寿似不老松，事事顺心，幸福长伴。”
老夫人原听曲氏话里句句带刺挤兑何安青，微皱了眉，如今一听说是佛光寺开了光的手串，立即笑了起来：“好好好，有心了。”
伸手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以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琥珀、珊瑚七宝所制成的佛珠，颗颗圆满，静静的躺在锦盒里。
想到这是开过光的，更是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