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边上轻声劝慰道：“夫人，您要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护着六少爷，若是大小姐将六少爷救回来了，您却倒下，大小姐和六少爷可是会伤心的。”
大夫人犹豫许久，点了点头，对着柳冰凡说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士昀醒了，差人来告我一声。”
柳冰凡再三保证后方将大夫人送走。
大夫人前脚刚走，老夫人后脚就来了。
紧跟着柳怀冬、何安青、柳仙慧、柳依琴都来了。
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
老夫人一进屋，便格外紧张的问着柳冰凡：“士昀怎么样？可还……活着？”
何安青一双眼睛希翼的看着柳冰凡，希望听到一句“祖母节哀。”
“祖母，六弟寒气入体，凶险万分，若熬不过今晚，怕……”柳冰凡眼神黯淡，带着浓浓的悲伤。
老夫人震怒，柳家本就人丁稀少，男丁也就两个，如今柳士昀是国公爷启的蒙，身份已不同往日。
在老夫人的眼里，柳士昀就是嫡子，即便生母低贱，但国公爷都认可了的孩子，那就是高贵的。
“轩书苑的人是怎么照顾的？”
柳冰凡擦了擦那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低语道：“凡儿已将他们全数绑了。”
老夫人惊讶的看了柳冰凡一眼，说道：“绑了好，士昀跑到冰上玩，他们便是有失职之罪，若是有人怂恿，更是罪加一等。”
“祖母说的是。”
老夫人走至床边，伸手摸了摸柳士昀的额头，烫手得很，忍不住沉声怒道：“士昀若是熬不过，也无需再审，将他们全数陪葬。”
跪在地上的陶嬷嬷睁大了眼睛。
全数陪葬？
陶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这次之事竟会这么严重，在她看来柳士昀即便是嫡子，那也是洗脚丫鬟所生的，低贱得很。
柳冰凡瞧了陶嬷嬷一眼，老夫人的这话可比她的管用得多。
屋里屋外的奴才婢女们就好好祈祷柳士昀安然无恙，否则他们小命不保。
何安青的所作所为，柳冰凡都能猜个一二。
柳士昀若是逝去，府上便只得柳易槐一个独苗，柳家自然会将全部的重心放在柳易槐的身上。
即便除不掉她，柳家最后也是柳易槐的，自然就是她何安青的。
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不惜满手鲜血。
何安青往前一步，探头看了柳士昀一眼，见柳士昀奄奄一息，内心狂喜，面上不露声色说道：
“六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即便……老夫人您这话怕是会寒了奴才们的心。”
柳怀冬也点头说道：“安青说的没错，这轩书苑里里外外十多人，母亲信佛，怎能为士昀徒增杀戮。”
“父亲这话不对，因道轮回，因果相报，他们若是尽心尽责，六弟自然不会受此磨难。”
“若是因着六弟年小，便懈怠于他，让他殒命，视为恶，恶不除，乱世道，多人效仿，柳家危已。”
“父亲觉得祖母是徒增杀戮，女儿觉得此为因果报应，佛祖若是觉得他们罪有可恕，自会让六弟平安无事，若是觉得他们罪大恶极，六弟熬不过，也是他们的命数。”
柳冰凡立在老夫人身边，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