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人家门前，卓里一个又一个的躬鞠给那养猪大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会赔钱的，您看看，这赔多少合适，我们一定赔，一定赔！”
身边的孩子们跟着她一起给那横眉立眼的大爷鞠躬：“对不起爷爷，大哥哥他不是故意的，您不要生他气了好不好。”
养猪大爷“哼”了一声。
卓里弯着腰，回头瞪了眼覃衍：“你还愣着做什么，来道歉啊！”
覃衍低头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雪，不理人。
人们的旁边，倒着那只前一刻还疯狂进击，后一秒就撞树而亡的野猪。
养猪大爷不敢相信，这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就让他家的野猪撞树身亡了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卓里向覃衍走去，一把拉过了他，对着那养猪大爷：“不好意思呀，这个人的脑袋向来不太正常，我下次一定看好他，一定不会再对你家的猪下手了！”
“您说吧，赔多少钱，这个人有钱，赔多少都行，只要您消气！”
覃衍靠近他家小拧巴的耳边，“是他该赔我钱，拢乱公众秩序在先，看管自家牲畜不利在后，我才是受害者，我差点被它扑倒喽。”
养猪大爷眉一立：“嘛玩意！”
“没什么玩意。”卓里在下面拧了下覃衍的腰：“你闭嘴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要讲理的。”
覃衍：“……”
孩子们齐声道：“对不起大爷！”
见孩子们都挺天真，养猪大爷终于决定不再追究，让覃衍留了点钱就让他们走了。
覃衍走在前面不说话，卓里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
孩子们边走边玩，卓里走了过去，歪头看着他：“第一次吧。”
覃衍：“什么？”
卓里：“第一次被猪拱吧。”
覃衍俊眸轻眯，确定她在嘲笑他。
看着覃衍头上的雪沫，卓里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野猪拱着人跑。你怎么这么狼狈，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狼狈呢。”
覃衍：“……”
孩子王穿穿在后面指挥着孩子们排队，整整齐齐向福利院走去。
卓里：“今儿个，我总算见你接点地气了，谁让你总是高高挂起，跟个修仙儿的似的。”
覃衍睇了小妮子一眼，还是不想说话。
卓里继续道：“你说，如果你刚刚真被那只野猪扑倒喽会发生什么，养猪大爷可说了，他家的猪平时很乖顺的。所以我觉得，它一定是看你秀色可餐，对你起了色心，想对你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所以让你平时别那么浪了，这下连猪都看不下去了吧，幸亏你跑得快，让那猪先一头撞死了，不然的话，啧啧，你今天怕是要雪地失身了！”
卓里说完，实在忍不住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覃衍淡淡凝着她。
卓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在外，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猪竟然都能被你拱起色心，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勾搭上的，你就不能有点自觉吗？”
孩子们看着卓里笑，也跟着笑。
只有穿穿少年看到覃衍的眼底，划过一抹惊绝。
穿穿少年觉得，很会收拾人的覃衍，差不多要对卓里下手了。
卓里憋着笑，伸手拍了拍覃衍头上的雪。
覃衍拉住她的手腕，跟着对穿穿说：“你们先回去吧。”
卓里眨眨眼：“怎么了，我们不一起回去吗？”
穿穿看了眼卓里，又看了眼覃衍，转过头，带着孩子们排着队走了。
卓里看着覃衍的侧脸，是挺俊美的，难怪猪都把持不住了，“噗~”她一抬手：“抱歉，我没憋住，你说你能被猪拱着跑了两公里，你到底造的什么孽啊。还差点被雪地扑倒了，那猪也是不解风情的猪，馋你的身子就直说呗，害你最后弄死了它，这不是存心找刺激吗，哈哈~~”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留下孩子们的两排脚步。
覃衍单边挑眉：“就那么好笑吗？”
卓里点点头：“不然你回去问问狗丞，是不是很好笑。”
“不用了。”覃衍突然横腰抱起了她。
卓里吓得啊了一声，天旋地转之后，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覃衍邪侫一笑：“你不是说猪馋我吗？”
卓里：“……”
覃衍看了看四周：“其实吧，我也觉得这雪地挺刺激的。”
卓里嘴角一抽：“……”
覃衍：“曾经有一只猪疯狂的追我，我没有珍惜，等反过来，身边就剩你了。”
卓里：“你要对我做什么？”
覃衍：“要不要一起刺激一下？”
瞧瞧，狗怂刚被猪追完又开始浪了，真是不长记心。
覃衍抱着卓里往左边走了几步，跟着往雪坑里一丢，卓里被摔得屁股疼：“你神经病啊！”
覃衍蹲下身子瞅着她，扶了扶吃痛的额头：“我都要被猪拱了你还这么开心，这是对你的惩罚。”
卓里：“拱你的是猪又不是我，你拿我撒什么火！”
覃衍摇摇头：“因为我对你很失望，很失望。”
卓里：“……”
说完，覃衍站起身，走了。
独留卓里一人坐在雪地里，眨巴了眨巴眼睛，“喂！你生气啦！”
覃衍越走越远。
卓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声嘀咕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玩笑都不能开了。”
卓里小跑着追了上去。
待快追上的时候，覃衍突然停了下来，害卓里撞到了他的背。
卓里捂着吃痛的额头抬起头：“又怎么了？”
叹了口气，覃衍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里“切”了一声，狗怂今天是吃亏了，不但差点被猪拱还赔了人家钱，他应该很少吃亏的吧。
卓里突然喊了声：“我要参加司法考试！”
覃衍脚下一顿，回头看着她：“没开玩笑？”
卓里点点头：“没开，我也想在把人家猪弄死后，不但不知悔改，还扯出两条法规怼人家。”
她在说他。
覃衍笑了下，笑得丧心病狂。
卓里嘴角一抽，“你笑那么恶心干什么？”
“没。”覃衍耸了耸肩，双手插着口袋，转身看着她：“考吧，我等着你。”
卓里的眸子顿了顿，他站在雪中身形很高大，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