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往副驾看了一眼，突然觉得不喜欢她这样发呆的样子。
又走了一段，车缓缓停在绿化带旁边。
嗯？窗外风景不再倒退，晴森回过神。视线转移到左边，发现厉川正看着她。
“怎么了？”晴森左右看看，这里应该是环城路的一段，他们一路往北走，已经看不到罗河了。
“两个漫无目的的人凑一块儿，确实没有方向呢。”厉川开口。
“嗯..这种组合是出不了道的。”晴森表示赞同。
“呵呵~”厉川真的没想到晴森实际会是这种风格的人，至少第一次遇见时完全不像。
一个人，捧着平板坐在老树下的石墩上，与周围的喧哗格格不入。安静，是厉川对晴森的第一印象。
“那就在这儿停一下吧。”厉川把车窗降下一点儿，留一条缝，车内通了风好很多。
“晴森会觉得无聊吗？”厉川顺便把两人的座椅降下一些。
“不会。”晴森回答，“我差不多是无聊战队的一员了。”
“呵呵..差了什么？”厉川发现只要在她身边，自己想笑的机会特别多。
“现在算是散步吗？”她出门了呀。
“算。”厉川不假思索。
晴森想了想他们离家的距离，是吧，散心跟散步，也就一个字的差别。
两个人就这么在路边，在车里，安静躺着，听窗外寒风呼啸。
晴森觉得，这是她第一次不需要言语交流也不觉尴尬地与人相处，即使她朋友本来也不多。
很自在，这是晴森和厉川相处时的感觉。真幸运啊，在青城交的第一个朋友。
不知道过了多久，晴森甚至觉得，恍惚中自己似乎睡了个午觉。
“下雪了。”厉川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嗯？”晴森迷糊地揉揉眼，往外看：真的，青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无声无息落着了。
“晴森，为什么来青城？”厉川轻问出口。
晴森不知道，主驾上的人已经这么侧身了一个多小时，她午睡，他看。
晴森盯着路边花坛像是出了神，那里生长着两棵松树。
北方冬天少有绿色，这两棵松树煞是惹眼，雪花落在树梢尖尖上，像是开了花。
“想看雪吧。”
好一会儿，厉川才听到一句轻飘飘的回答。
知道她没有敷衍的意思，因为他听出了回答的人话里的不确定。
厉川没再开口。
青城居北，又不算太北，所以现在已经接近冬至了才下了第一场雪。
想要看雪的人，应该对再往北的冀城、辽城更感兴趣。
“孤松停翠盖，托根临广路。”晴森想起句古诗，“柳宗元的...”
“《孤松》。”厉川习惯地接话。
“嗯，大神。”晴森笑夸。
“你记得完整的诗，为什么反而记不住诗人和词牌？”
厉川这段时间发现了这一点，题目、词牌什么的不是更简短好记吗？
“大神，我们普通人的记忆可能和您不太一样。我个人是借助诗词的韵律来记忆。”
从小学正式学习理解古诗开始，她就发现有节奏地朗读能更快地把诗词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