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的？”
孙霆元手一顿，吸了口烟，勾起她的下巴。
“你爸。”柳筱筱爬起来，毫不客气抢了他嘴里的烟，尝了尝味道，又还给他。
“他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就前几天，他说的，是真的吗？”柳筱筱趴在胸口，闷闷的，她不清楚，也不想妄自猜测，无数案例告诉她，什么事情呢，都不要转述，不要自己盲猜，更不要自以为。
“你觉得呢？”孙霆元拨开几缕头发，反问道。
“我不知道，孙家，不会要出事了吧？”柳筱筱有点儿困了，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更困了。
孙霆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柳筱筱，掐了烟，烟雾被两个人分享。
云雾缭绕。
良久。
孙霆元走了。
柳筱筱说：“你不会不舍得我吧？”
“那等你回来吧，凑合凑合。”
“我能照顾好自己，再不济，还有个张意，她的人脉，不也是你当初让我去签她的用意？”
“快走，我好清净。”
孙霆元看着眼前一边感叹一边啰嗦的女人，曾经冒出来过的一个念头疯狂生长。
“柳筱筱，好好活着，你还是可以随时打我电话，随时。”
孙霆元看了眼天色，凉薄。
像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看见柳筱筱的样子。
脆生生的小姑娘，眼底都是疯狂。
站在他门口，固执的像是要讨债。
他逼不走，大白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真咬死的。
最后，他放她进来了。
因为，他疼。
他那时真的恨不得截肢，钻心的疼。
又不能一直用止痛药。
那个时候，他放她进来了。
他有多疼，他就让她有多疼。
不是想自荐枕席？
不是死活都不肯走？
不是有求于他？
那就是她活该。
他以为，她会走的。
可是，他醒了，她还在楼下。
蜷缩在地毯上，浑身是伤。
他当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仇，她这么固执，搭上自己一条命都不在乎？
但是，那与他无关。
他好像有了新的方法，缓解疼痛的方法。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真的想弄死她的。
然后，他也死掉。
多好。
活着，除了痛苦，他感受不到别的了。
可是，那天晚上，他进了一楼的房间。
她在里面，在上药。
他下手太狠，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可是，厚重的血腥味，疯狂刺激着腺体。
白皙和殷红的交织，赏心悦目。
他病了。
早在他被离职后。
到处都是血，她身上的。
伤口开裂，红染。
直到，他再次醒过来。
探了探鼻息，她还活着。
真顽强。
他叫了医生。
她在这边养了半个月。
反反复复。
她离开了，他开始着手去查。
果然是顽强的小姑娘。
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想让他帮忙，对付厉墨晟。
她啊，真是高估自己了。
他没有做，只是看着她自己慢慢折腾。
然后，适当的点拨。
她很聪明。
就像她知道来找他一样。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那些人，都进了圈套。
他看着她游走在他和厉墨晟之间，甚至故意为难她。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为难的，不是她，而是再三过于信任她的厉墨晟。
那个别人口中的霸主，像是个傻子，被她玩弄股掌之间。
直到他发现，他开始介意她是不是从别的男人那边过来，他开始介意她是不是只会有事才出现，他开始主动去帮忙。
他知道，他好像，被自己坑了。
他低估了这个妖精，更高估了自己。
最开始，他的确是馋她身子而已。
却也只是一开始。
他劝不了她，更无从劝起。
只能添了把火，把张意送到她身边。
另一个死轴死轴的女人。
现在，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个妖精，也只能靠那个死轴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