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望着那纽扣，顺着顾晨舟的意思轻声道，“所以你觉得，顾家还藏着第三波人？”
“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想来，她最开始问顾凝时，顾凝虽然言辞闪烁，表情却并不像有鬼的样子。大概顾家上下都觉得落水可疑，却都以为是对方所为，不想生事。
现下顾凝嫁去陆家，纪盈独木难支，想起风浪都难。顾丰泽一家虽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可他们和顾家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加不会做傻事。
这第三方势力，一定是和顾家走得很近，却又对顾家有仇的人。祁慕挑了挑眉，似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就是那个派人去顾家卧底的幕后黑手？”
确实，祁家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条件。
顾晨舟也忍不住笑了，“但是你跟我说过，你虽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却不会在暗地里干坏事。我既然信你，就算你骗我，我也认了。”
祁慕微垂了目光，半晌才道，“你想让我帮你找这个纽扣的主人。”
“是。”顾晨舟点了点头，“我在顾家行动不便，也不好进其他人的房间。最近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顾丰泽那笔债务还没着落，我很担心……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按照原书时间线，再过大半年，顾老爷子就会出事。届时各方沉珂一齐爆发，顾家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然倒塌，一切再难挽救。
她知道把希望寄托在祁慕身上是一场赌注，但如今已经别无选择。
祁慕既然愿意把裴吉明暴露给她，至少说明现在，他还并未起什么心思，他处在顾氏的对立面，也许对很多事看得比她要清楚得多。
但祁慕却只是摇头，“对方知道你扯了她的扣子，衣服肯定不会留了，如何去找？如果真的像你所说还有第三方势力，那么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一定还有下一次行动。”
顾晨舟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手指，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寿字。
“你觉得他们会在老爷子寿宴上动手？”
“为什么不会？”
祁慕静静地看向她，他再一次从顾晨舟的眼神中读到了某种预言一样的东西。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孩似乎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她只是不确定会在哪个节点发生。
这样的感觉十分奇异，却也令人着迷。
“你想让我怎么做？”
“当我的眼睛。”顾晨舟露出难得的笑容，“还有，我还想跟你借一个人。”
“谁？”
“苏诺。她跟顾家上下都不熟，没人会避讳她，她可以听到更多。”顾晨舟在寿字旁边画着圈，“需要你给她一个带薪假，拜托啦。”
祁慕没想到最后一个要求会是这个，不禁哑然失笑。
他将纽扣径自收起来，望着顾晨舟纤细的手。
远处响起集合号，下一波训练要开始了。
顾晨舟拍拍屁股站起身，正想和祁慕告别，却见男人似乎欲言又止，有几分心事重重。
“你在想什么？”
——“顾家是绝对不会把女儿嫁到祁家的，你明白吗？”
祁父的忠告，仿佛就在耳边。
祁慕站起身，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转身离去，向身后摆了摆手，“下周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