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顾从南一言不发，直接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他父亲被气的不行，方黎劝了一阵，等他情绪稳定些了，才走到顾从南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
方黎推开门，看着坐在窗前生闷气的儿子，一贯温柔的神色里夹杂了几分落寞：“南南，能和妈妈聊一下吗？”
顾从南没答话。
方黎坐在他旁边，摸了摸顾从南的脑袋：“还在生气呢。”
顾从南躲开，不满道：“我都说了，别再这样摸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啊，南南长大了。”方黎收回手笑了笑，“是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呢，妈妈都没有发现。”
顾从南沉默了一瞬，转过头看她：“妈，我……”
方黎无声叹气：“是妈妈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从来不是我。”
方黎嘴角的笑僵住，而后垂下眼，笑容苦涩。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是燃燃吗？”
顾从南点头。
“我就知道，是他……可他却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还是那么恨我。”她喃喃说着，又自嘲道，“他是该恨我的，怎么会不恨呢。”
顾从南皱了皱眉：“妈，你别想那么多，他没那么说。”
方黎看向他，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之所以想打电竞，是因为燃燃吗？”
顾从南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自从三年前知道他还有一个哥哥以后，他心里第一个感觉不是高兴，不是讨厌，而是自责愧疚。
每当方黎对他越好，他就越想逃离。
也是那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他总能在方黎看他的眼神，发现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一种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亏欠的弥补。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付诸在他身上。
顾从南觉得压抑又窒息。
偏偏还无处发泄。
所以在这三年里，他一直在找沈燃，想要做些什么，减轻心里的难受，以及……把本该属于沈燃的东西，还回去。
见他不说话，方黎已经知道了答案，拍了拍他的手：“南南，你不用这样做，一直都是妈妈对不起他，不是你的责任。”
顾从南闷声：“我不觉得打职业赛是一件什么坏事，沈燃他打的很好，还拿过好几次冠军，如果不是……”当初发生的那些事，一切都会不一样。
在知道有这个哥哥以后，顾从南立即去调查了沈燃。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电竞有了初步的认识。
看着沈燃打赢比赛拿冠军，他感觉他身体里的血液沸腾。
同时，心底深处也为了有这样一个哥哥而自豪。
顿了顿，顾从南继续：“妈，我想的很清楚了，我想要像他一样，拿世界冠军，我不想出国念书。”
方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这二十多年里，她一直竭尽全力的对顾从南好，以为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负担。
可到头来，却发现她一个都没有照顾好。
这次，换做方黎沉默了很久。
她道：“南南，妈妈只是希望你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顾从南语气很坚定：“我不会后悔的，这也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不单单是为了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