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九诩率先离开，召集问道山那几只开短会去了。
老人还坐在茶楼里，不愿离去，一直在发呆，手不停的给玩具狗顺毛，频率很杂乱。他的呼吸，也杂乱非常。
顾四轻轻搂住老爷子的肩膀，轻声宽慰：“爷爷，您是要回去，还是喝壶茶再走？那位九诩姑娘，既然是奶奶的后人，说明奶奶在当初那场事故中活了下来。这是好事，不是吗？”
顾老爷子低了头，没说话，浑浊的双眼又开始湿润。
“爷爷，要不，我去问问那位九诩姑娘，她的奶奶……是不是还活着？也许，您还有机会见一面……”
“不必问了。”顾老爷子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爷爷？”顾四显然不理解，固执了一辈子的老爷子，为何突然放弃了那份执念。
顾老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躺在了椅子上，仰起头，轻而苍茫地开口：“人老多健忘。不必见了。”
顾四沉吟：不见也好，让他们彼此的感觉保留在最美好的记忆中。
男神部落会议室。
当作问道山那群男人的面，九诩直接将那本剧本扔在了桌子上：“我要接这个剧本。”
锦沉殷不满：“又不是什么好剧本。很不专业的攥写模式。”
九诩拍桌子：“不接受任何反驳。接！必须接！”
“为什么呀？”锦沉殷语气有些委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接就接！完全按照那位老先生的意思去拍。”九诩凶巴巴地望过去。
凤君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为什么？”
九诩气焰微微一弱，看向凤君时语气软了好几个度：“就是，欠人家一份人情……”
“诩诩出生，我便出生。”凤君轻轻笑了一声，“我与你相伴几千年，竟是不知，你还欠了谁的人情。似乎只欠过卫玠一条命，但也被你用别的方式给他补回来了。”
卫玠立刻坐正身体，接过了凤君的话：“妖王殿下，莫非，你也欠了对方一条命？需要我去准备东西，让您为其炼制不死身么？”
李承宴幽幽地看过来：“妖王殿下，咱家又要加入一个男人了吗……”
其他几名也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那些目光里，一个比一个怨妇，却又一个比一个缠绵。
九诩的气焰完全消匿了下去。她垂头丧气地取下手里的菩提珠，指了指那粒绿色的珠子：
“好吧，我坦白。其实就是我的第四个情债。”
“呵。”卫玠轻笑。
“呵。”锦沉殷冷笑。
“唉……”叹息的声音来自白小泽。
九诩揉了揉眉心，认怂：“好了好了，管家婆们，听好了。这段情劫呢，和爱情还真没有一点关系。就是，我第四个化身，名叫南思，出现在民国时期，是一个女企业家。用现在的话来说呢，女总裁。”
“居然不再是悲情戏中身份地下的女苦主了？”卫玠笑着打趣。
凤君似不在意道，“继续说。”
“因为是跨时空的，灵魂归位时也被时空乱流冲击得受了些损伤，记得不全。但是因为隔得不远，也就几十年的事情，大概情况我还是清楚。应该是有一年破了产，然后那位顾老爷子——那时候应该是顾少爷，将他全部家产都给了我，助我东山再起。”
“真的没有爱情吗？”李承宴眨着眼睛，很是狐疑。
“自然没有的！有一个场面我记得可清楚了！就是，呃，南思曾经去顾家请求与那位顾少爷交往，被顾少爷明确拒绝了。拒绝了不算，还把他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了他们认识。后来南思被顾少爷介绍的那位朋友坑得倾家荡产，所以顾少爷过意不去，才将自己的家产赔给了南思。”
姬邙蓦地插嘴：“我听说……顾四曾经在拍卖场说过，他那个奶奶……”
九诩捂住脸：“那不是他奶奶好不好！就是当时一句玩笑话，南思对顾少爷说，你给我家财万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后来没两天南思就出了事，死在一场动乱里。婚约更是无从谈起了。”
“那你们这次见面，他认出你了？”凤君又开尊口。
被家里的一群男人轮流逼问，九诩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点点头：“算吧，也不算。啊，我说我是南思的孙女。我叫他顾爷爷呢！以后你们可别说漏嘴了啊！”
“顾爷爷？”李承宴差点被茶水哽住。
凤君倒是微微笑了笑，挺放松地点点头：“顾爷爷，甚好的一个称呼。以后便这样叫吧。”
然后，倾身拿过了剧本。
这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