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小学的放学时间是下午三点五十。
凤衍进去的时候是孤零零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却簇拥了一大群人，都是女生，一年级到三年级到都有。
“凤衍，你有爹地妈咪来接吗？要不要坐我们家的车回家？”
“你吃过门口的辣条吗？可好吃了，我请你好不好？”
“凤衍凤衍，我请你喝奶茶……”
“你有微信吗？我们互加一下好不好，以后可以一起讨论作业。”
“凤衍，你爹地妈咪做什么的？说不定和我爹地妈咪认识哦！”
“小衍，你今天中午吃了好几口孜然土豆哎，明天我让我妈咪做了带给你好不好？我妈咪是美食家哦。”
……
像是一群蚊子在耳边吵。凤衍冷着一张脸，统统不回答，只顾朝校园外面走。
校门口有执勤的几个保安，将接送区的车流管理得很到位。很多家长已经到了，在门口等着接人。凤衍穿过家长群，在众多惊艳的大人目光中，独自走上人行道，沿着来路返家。
耳朵里还有很多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爹地，爹地，我们班新来了个小哥哥，超帅超帅！”
“妈咪，我要吃烤鱼，为什么路边什么零食都不见了！呜哇哇……”
“爹地，你能不能找班主任要到凤衍的联系电话？”
……
凤衍直接将口袋里的纸巾揉作两团塞住了耳朵，面无表情一直走。在路过一个花圃的时候，见早上还生趣盎然的花圃已经关了门，围了警戒线，贴着好几个施工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往侧面绕了道。
下一刻，被一个陌生人拦住。
“小朋友，有兴趣拍戏吗？”来人眼睛狂热地看着这个孩子。他作为九重锦的剧务负责人，在街上逛了好半天，龙套组已经联系好了，就差一个重要的小孩子配角角色。本来都打算随便去某个儿童表演班抓一个顶包了，谁知道偏偏就遇见这么个漂亮到不行的孩子，而且那一身的矜贵气息，看着就和剧本契合到不行。
“没兴趣。”凤衍看人贩子一样看他一眼。
“小朋友别急着拒绝啊。我叫林龙，这是我名片，你可以拿去你家大人看看，我们剧组最近需要个小童星，相信我，你只要加入了一定可以火。”
拍戏？凤衍很想告诉对方，他自家的天娱娱乐就是娱乐圈的老祖宗。但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此刻只不感兴趣地拒绝：“我不需要火。”
“小朋友，你长这样出色，难道都不希望拥有万千粉丝吗？”林龙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且自己赚钱的感觉，比花父母的钱要爽多了。谁家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出色，比了学习比才艺，比了才艺比颜值，比了颜值比赚钱能力，有了赚钱能力还要比名气。只要你加入我们，拍摄这部剧，大火之后，你想想多给父母长脸啊！”
凤衍停住脚步。
林龙一见有戏，加大火力：“所以，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父母？你放心，我们九重锦影业绝对是很正规的剧组，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带我去见见你父母好不好？”
凤衍小脸上带了两分认真：“妈咪真的更希望自己家的宝宝比别人家的学习好，才艺高，长得好，会赚钱，有名气？”
林龙连连点头：“可不是！谁家父母都这样。怎么样，考虑考虑？”
凤衍接过名片，转身冷漠地离开。
“记得给你爹地妈咪看啊！”林龙眼巴巴跟上。
“多事！”小小的孩子头也不回地吐出一句，“别跟我，明天这个时候在这等我，带上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