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张一灵把进门时随手挽起的头发放了下来，头发顺滑，一抖就散开，流线的弧度从脖颈儿滑倒后背。张一灵抖了下头，用白皙的指尖从头顶顺过发尖，细软的发丝就松散开来。
余辛言吃吃着盯着，也就一瞬，又没了正型，把手上的逗猫棒随手扔在茶几上，小猫喵喵两声，开始在他脚上蹭啊蹭。
“日料，怎么样？”
张一灵也想开了，既然身份本就不对等，没必要装作同一阶层：“日料，我倒是请得起，不过你余大少爷要吃的日料，也许我就请不起了。”
余辛言摸了摸下巴：“要不这样？”
“怎样？”张一灵挑着眉毛看他，心里想的却是：他能主动说，请不起就别请了，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我就不追你了，告辞。
可是愿望是美好的，余辛言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咱们在家吃。”
“在家吃？”张一灵一头雾水。
“我家有食材，我给你做。”
显然，这个答案是张一灵意想不到的，第一个想不到是余辛言有食材？第二个想不到是余辛言竟然会做饭？
无法拒绝的，张一灵跟着余辛言第二次回家，对，就是那个自己家楼上的房子，这次回去的，还有小猫。
余辛言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一一罗列，北极贝、甜虾、青口贝、象拔蚌、三文鱼、金枪鱼。不同于张一灵家的厨房，余辛言的这个房子将中式厨房的门拆掉，又拆掉了西式厨房，把原来位置的厨房环岛变窄加高，前后两侧配上高脚凳，黑夜一点点的降临。屋子算不上光亮，一点氤氲的微光独独留在大落地窗下的宽阔的阳台，散去了夏日炎热的空气从窗外偶有一丝飘过，余辛言面前的操作台面，黑棕色的灯罩下发着泛黄的光，倒别有一番日式深夜食堂的风味。
“你这准备的够齐全的啊。一点都不像一时兴起。”
“本来就不是。”余辛言轻声回答着，仿佛是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转头带上一个黑色围裙，把手上的手表放在一边，又转头洗了手。这才回到操作台面前面，正对着张一灵：“今天给你露一手。”
“我还以为到了日本。”张一灵抬起头瞧着站着准备做手握的余辛言，柔软的发丝绕过耳后，正上的光源打在额头上，白皙的额头泛着透亮的光泽。
瞧着乖巧恬静的张一灵，余辛言嘴角抹上一丝不可察觉的浅笑，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鱼生切片，手握饭团，没有一丝马虎，每样做两人份的量。握好后，将每一样斜斜的摆在准备在一旁的小小的日式料理盘里，每样单独一盘，依次排列，一样样推到两人中间。
褪去了往日开玩笑时的稚气模样，多了丝认真，少了点狂狷。
随着盘子里的手握寿司一个个增多，台面上的材料也一个个的减少，台面收拾的整洁，像是并没在这上面操作过一样。
余辛言又拿出一罐甜芥末，用木勺在蘸盘上一抹，然后一提拉，侧面看去，宛如一叶小小的翠色扁舟浮在黑色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