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位，本松软的云层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好像随时会塌下来一般。
“君耀，好像是吞云兽。”
君耀肩头出现一颗小小的黑色龙头耷拉在他肩上，而龙身则盘在他的左边手臂上。
“你怎么了？”
君耀垂眸盯着肩上的龙头皱起眉，他并没有觉得身体出现异常，烛龙怎么会出现这种不自然的形态？
不想龙头两只艳红的眼睛眨了眨，嘶哑的声音也变得极其的不自然：
“老夫这样看上去会不会……和蔼些？”
“嗯，挺和蔼。”
“真的？”
烛龙的嗓音变得亢奋起来，它就知道，不论是那种小狐狸还是哪怕只变的娇小起来的凤凰，君耀都会喜欢。
“那老夫以后就……”
“回去。”
“你不是刚夸老夫可……”
爱吗？
“挺和蔼，回去。”
烛龙发誓，它绝对从这张脸上看到了嫌弃。
“老夫要告诉它们，你只喜欢外头有血有肉的灵兽，根本不喜欢我们！”
等夜阑出现时，她只听到烛龙这戚戚的一声抱怨和比平日里更浓厚的黑气。
嗯？
这几十万岁的老头儿在吃什么醋？
“耀耀，我们去碧海阁的大宗堂。”
那里的几本大全书都是人族踏入修界后总结出来的提升秘宝。
不过秘宝虽有，看得懂悟得透的人却凤毛麟角。
在碧海阁找了好一会儿，夜阑终于带着君耀跟着一名去大宗堂送饭的丫鬟到达那里。
“三小姐，该用饭了。”
那名丫鬟端着食盘走进去，没过多久便听到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一名女子怒声道：
“你去告诉我爹，不想我饿死在这里就解了我的足禁！”
屋外的夜阑连连“啧”了两声。
这要是也算惩罚，不知道修界多少修士会选择犯错禁足在大宗堂内。
“脾气太大了。”
夜阑连连摇头，伸出右手掐了掐指头后肃着脸对旁人道：
“我这么一算，你和这位蓝家三小姐八字相冲，此生最好不见。”
说完夜阑还几分得意地点了一下头，继续道：
“我进去把书拿出来，你就在外头等着我。”
然而才刚走一步她就被拉住，眼睁睁看着那人穿门而过，立马便跟了上去。
“怎么上神算命的架势和我们下界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差不多。”
“怎么可能，我算卦很厉害的。”
夜阑不急不躁答道，脸上还噙着十分得体的笑容。
直到走在前头的那人忽然转身，一双黑眸凝视着她笑道：
“我幼年失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便有劳上神告知了。”
看到面前人怔在原地，君耀脸上晃过一丝失落，眉目间仿若凝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我和小陆都是如此，便是每年的生辰也都是梨园的嬷嬷编撰出来骗取那些听客钱财的。夜姐姐，生辰不算天机罢？”
“当、当然不算。”
夜阑连忙摆摆手，“既是生辰，便要好好写生辰贴才是，我托长辈帮你们立贴。”
“那就多谢夜姐姐了。”
这是夜阑第一次看到十六岁的君耀露出这种笑容，虽然依旧浅淡，却让她感觉到了面前人的喜悦。
仿佛是发生了多幸运的一件事。
其实，不过是一张大多人收在盒子中都快蒙尘的生辰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