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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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李如松说，“杨绮跟多人有染已不是什么秘密，重要的是，他从杨绮之口听闻，陈墨生向圣徒告发他是奸细。”
丁紫衣奄然又想起陈墨生所说的，在狮子楼酒店会见觉池——“圣徒”的事，难道也是真的？
“如松兄，青木牙为何怀疑你，你可是异客坊的元老呀！”丁瀚杰问。
“嗐，您也知道，自从异客坊改名白五集团后，这个组织就成了魔鬼的代名词，”李如松皱眉道，“正因如此，剪除异己、一家独大的血腥暗杀很快使异客坊的力量一蹶不振，乃至彻底沦为黑雾门的分店，不瞒瀚杰兄，这异客坊的主人便是小弟我……”
“这一点，你不说我也想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如松略显尴尬地说，“所以，青木牙灭我之心早已有之，不过是他觉得我尚有些用处暂未动手罢了，但我晓得，对我下手是迟早一天的事。”
“如松兄，”丁瀚杰又问，“这种时候，你就那么信任陈墨生？”
“没办法，他是为数不多几个曾经在异客坊时跟我的嫡系，现在，青木牙又招揽了大批流亡国内外的杀手，我的旧部早已成为过去了。”
“八爷说的是实情，”万木苏点点头，“那青木牙已有所察，所以从昨夜开始，突然召集杀手集团，疯狂地对所有的可疑对象进行暗杀清理，不过，没有这样的契机，我也很难实施精准打击。”
李如松想了想又说：“最重要的是，陈墨生是最恨青木牙的人。”
“哦？”
“他的妻子周皎月，便是死于青木牙之手。”李如松慢慢吐出一句。
“八爷，原来陈墨生的妻子真的是周皎月？”丁紫衣惊问。
“是的，”李如松说，“当初正是因为他想脱离黑雾门的掌控，才遭此劫难，如果不是我向青木牙求情，连墨生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嗐，如今还不是一样的结局！”
李如松一阵悲叹。
“如松兄，想你当初创立异客坊何其艰难，”丁瀚杰亦深叹道，“可惜，十年之功毁于一旦，那青木牙不敢以首脑面目示人，他在组织的公开身份是什么？”
“夜鹰，位置在圣徒之上，实际上就是代理门主，不过，我也早想到他就是真正的首脑了。”
李如松这“夜鹰”二字出来，着实是把丁紫衣吓了一跳，看来那万先生也不全是瞎掰，神秘的“夜鹰”居然就是青木牙本人呀！于是她开口问：“万先生，可你怎么说夜鹰是蝙蝠的情——”
话没说完，却被丁瀚杰抢过话头：“如松兄，你接到的密令是谁通知的，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在你们的组织里，专门有一种从事秘密工作的人，他们直接听命于大先生，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他们才能送达给接受任务的人，你们管这些人叫猎人。”
“确实有这种说法，”李如松看看万木苏，“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只跟青木牙单线联系，有时，他也通过圣徒给我传送命令，一般是发送信息，包括后来他将丁小姐送到棺材铺子，其实也是在考验我，谁不清楚，蝙蝠名单就等同于死亡通知书呀，我知道，如果当时不冷静逃走，后面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所以只好把这个难题甩给万先生解决，对了，这次的密令是圣徒传达的。”
“八爷说得没错，”万木苏点点头，“青木牙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权，确实设置了许多子虚乌有的职位，极尽手段渲染大先生和鬼王的神秘色彩，使黑雾门弟子和集团的手下不敢结党营私，这样就形成单线管理的制度——”
“那万先生在杨绮办公室对我说的——大先生的特派员也是无中生有了？”丁紫衣盘根究底的劲头又来了。
“差不多吧，其实就是种威慑手段。”
“就像让麻雀看的稻草人？”
“因此才形成人人自危的局面，”万木苏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忽略了一个地方——”
“断头公寓？”丁瀚杰脱口而出。
“对，明着是集团的一个分部，可实际上这个地方已完全归我管理，因为青木牙的病毒实验到了最关键的时期，疏于防范是难免的事，直到他近日有所察觉，才派了假周皎月前来调查，不过已经晚了。”万木苏说。
“不，青木牙什么都知道……”丁紫衣想起假周皎月带他们去找周婆婆的事，正要说下去，却又一次被父亲粗鲁地打断。
“陈墨生做得不错。”丁瀚杰深深叹口气，“只可惜，这么有志气的年轻人，却在最需要他的关头离开了我们……”
“真是劫数呀，”李如松哀切道，“事实上，在我和万先生将你们指向他的那一刻，悲剧已经注定，假周皎月——蓝婆婆的女儿——对喽，这女子是被毒品所害的，以青木牙为首的白五集团是北方最大的毒品犯罪集团，她把消息传给了上峰，于是你们出来后一直被跟踪，中途墨生去了乐泰嘉百货商场，目的自然不是为购物，他去那里是为见一个人。”
“什么人？”
“我！”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指到断头公寓呢？”丁紫衣大惊道。
“逼青木牙把所有的招数使完，”李如松说，“只有走完周皎月这步棋，青木牙才会出最后的大招。”
“还有，万先生，”丁紫衣继续问，“为何陈墨生会怕我画十字呢？”
“那你得问八爷！”
“噢，是这样的，”李如松解释道，陈墨生是个基督徒，干了坏事担心会被上帝抛弃，你们去找他，墨生并不晓得是谁的主意，这人是条硬汉，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逼他开口，既而让周皎月产生怀疑。”
“如松兄，他去商场见你的目的是什么？”丁瀚杰问了一句。
“问计……”
“问计？”
“对，”李如松沉痛地说，“生与死的抉择……就在一念之间……墨生……把它交给了我。”
“你让他牺牲自己？”
“对，舍生取义……顾全大局，我亲眼看着他……魂归九天……”
话未说完，李如松已是泣不成声。
“可惜，他的灵魂早已献给一双黑手——对，可怕的黑手！尽管有时他是条硬汉，但他始终认为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丁紫衣忽然想起陆十四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尽管事实有一定歪差，却为陈墨生的命途多舛暗生感慨。
“对不起，”丁紫衣黯然说，“我误会这个人了……”
“不，一切全是我的错，”李如松却喃喃道，“如果我不理那条短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