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惊天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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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瀚杰无言以对。
铁云慈扶他坐到石头上。
这时，她才朝火光冲天的人丛中喊出一句：“石牙子，一别近三十年，难道连姐都不喊一声了吗？”
短暂的沉默后，石牙还是走了过来，然而有那样一张脸，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姐……姐，”他终于还是叫了一声，“你还是当石牙死了吧——”
话未说完，铁云慈突然冲到他面前，重重地甩出一记耳光，那石牙不躲不避，任铁云慈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掴在脸上。
“姐，我心里只能容你，在别人面前，我永远不是当初的石牙了。”在火光的照耀下，石牙动都不动，立得像尊石佛。
“呸，不要脸的奸细！”
“丁夫人，你说对了，他本来就是个没脸皮的人。”
那石牙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句什么，又忽然止住，然后站在了青木牙的身后。
“哎，人生本无常，善恶皆一念，各位都该放下仇恨，一心向善。”那法渡禅师规劝别人放下仇恨，自己却因仇怨一夜变脸，一副虚伪的嘴脸昭然若揭。
铁云慈回到丈夫身边，再不看他们一眼。
青木牙一拱手：“多谢大师主持公道，只要丁大人不计前嫌，青某人这就献出瀛爚珠！”
“瀚杰兄，这封龙洞，是你去开，还是老衲去开？”法渡和尚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我开。”丁瀚杰沉默半晌，深深地叹息道。
“伯父，不可呀，”连一向沉着冷静的陆十四也沉不住气了，“烛龙洞一开可就关不上了，黑雾门要的就是——”
“十四，晚了，”丁瀚杰打断他，“实话说，我的命已没几天可活，即使我不开，大师一样可以代劳。”
丁紫衣也焦急地劝道：“爸，不要去，你坚持了半生，难道要半途而废……”
她还要说，却被陆十四拽住了手，这个动作没有一个人看到。
“青木牙，你可以拿出瀛爚珠了，”丁瀚杰陡然道，“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故意把瀛爚珠交到我手里，你哪里又来的瀛爚珠？”
什么，这又是玩的哪门子玄乎？
丁瀚杰一句话，却把众人都说愣了。
青木牙好似早已想到他会这样说似的，他塞指入唇，倏地打几声呼哨，一会儿，木桥上颤颤悠悠又过来三人。
火光中，照出觉慧、觉能两个和尚和一个女人的熟悉面庞。
等他们过来，青木牙一伸手说：“杨飞燕，拿来吧！”
杨飞燕一边怯怯地望着丁瀚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在青木牙手上。
“飞燕！”丁瀚杰惊得大叫，“你真的要背叛我？”
杨飞燕垂着头，一言不发。
青木牙从锦囊里倒出双珠，在火光映照下，瀛爚珠立刻放出璀璨的光辉，青木牙问：“丁祭师，没问题吧，如假包换的瀛爚双珠。”
丁瀚杰眼角湿润了。
“飞燕，几天来，我无时不在惦记你的安危，想不到……”
“先生——不，我该尊称您一声父亲，”杨飞燕疾走几步，忽然冲丁瀚杰叩几个响头，泪流满面道，“没办法，我姐姐、姨妈都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不从……我……您能想到他的手段！”
“那么，你是从何时开始背叛我的？”
“很久了，您别问了……”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飞燕姐姐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她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丁紫衣忍不住问道。
“紫衣，事已至此，恶魔即将现身，爸可以揭开所有的谜底了！”
丁瀚杰又冲青木牙道：“可否容我一会儿，放心，既然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只是有些事情总得弄个明白！”
“可以，”青木牙说，“您不妨讲出来，不解之处我知无不言！”
“那就从三口棺材讲起好了，紫衣，你还记得这件事吧？”丁瀚杰握着女儿的手问。
丁紫衣点点头。
“其实那件事可不是恐吓，”丁瀚杰说，“棺材里不是空的，里面藏的正是瀛爚双珠。”
不等丁紫衣表态，他便问：“青木牙，是你们安排人做的吧？”
“没错，是我让卡巴做的，那时我还没发现他的奸细身份，但是已经知道黑雾门里有内鬼。”
“是因为佛塔上的灯光？”
“是的，红色信号弹的事情石牙早告诉我了。”
“你们把瀛爚珠藏到墨河虹塔，就为了证实有内鬼吗？”
“对，你让石牙放出信号弹，不正是利用强光的反射来证明这件事吗？”
丁瀚杰与妻子对视一眼，心里早有了答案。
这时丁紫衣才想起，陆十四曾经几次问她佛塔灯光的事，最后一次是在影剧院，陆十四还笑着说过一句“有意思，有意思，也许不是灯，是东海龙宫的夜明珠吧”，说明陆十四也是了解这件事的，可惜那时还以为他开玩笑，都没理他。
“你以为我会傻到立刻拿着它去开启烛龙洞？”丁瀚杰很快绕开这个话题。
“不会，但你总会想办法。”
“是的，我的确是想了很多办法，”丁瀚杰看看女儿，“我晓得只要上山，就一定会引出真正的狐狸。”
“爸，意思是说，飞燕姐姐中毒也是假的喽？”
那杨飞燕听丁紫衣一口一个“飞燕姐姐”的叫，早已无地自容，远远躲到一边去了。
“对，那时我还以为你也是黑雾门派来的奸细，编过不少无中生有的谎话，在你雪场遇险的当天和次日，我做了一些很重要的安排，但不是在白云寺。”
“丁大人，你还是很狡猾的，你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冒出一个疑似自己女儿身份的远方来客，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扰乱了你的思绪，”青木牙说，“你在试探她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可惜一直摸不清来路，直到丁夫人的到来，我才想通这件事。”
“那我呢，”陆十四插一句，“我是什么来路？”
“你——”青木牙平静地说，“你的确隐藏得很深，只可惜去了趟康复院，更要命的是，你找了周游鹤——”
“周游鹤怎么了？”
“你的同行嘛！”
原来周游鹤是警察？
丁紫衣不觉又是一惊。
“陆警官，你很会装嘛，省佛教协会请来的侦探，鬼才信呢，即使大师不出卖你，周游鹤那个疯子也会连累你！”
“是因为他冒充院长的身份见了我？”
“得了吧，”青木牙说，“你编的那套疯话鬼才信呢，除了李如松，没人能找到棺材铺子！”
丁紫衣这才知道，原来陆十四在幽灵谷里讲的那番离奇经历也纯属胡编了。
“那么，你是何时识破周游鹤身份的？”
“没有识破，我猜的。”青木牙说。
“猜的不错！”
“其实，陆警官是谁无所谓，”青木牙说，“我只晓得省里有一位分管刑侦的林副处长……”
陆十四微微一笑，不发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