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珍尴尬又愤怒，她身为宋家夫人那么多年，哪个人对着她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今天竟然被一个左司川小辈数落！还是为了宋念念那个小野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司川，你有所不知，念念从梧城小地方，没人管自甘堕落。”
“在以前的学校成绩倒数第一，经常打架斗殴，欺凌同学。”
说着说着，唐淑珍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怪我和老宋没有及时把他们姐弟俩接到梧城管教，让她长歪了。”
左司川的脸色发沉，浅色的眸色已经被暗影侵蚀，越来越阴郁可怕。
宋念念轻慢地挑了挑眉，看，多么“心善”的宋夫人。
她问道：“是啊，宋夫人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你们宋家不早点把我和弟接到顾城？”
唐淑珍一噎：“这……”
她眼泪说来就来：“念念，你是不是怪我们？老宋他在家，经常提起你和子真，说对不起你们。”
宋念念桃花眼清澈透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淑珍，似笑非笑：“那么多年不想起来，怎么突然就想起来呢？真是让人好奇呀。”
究竟是为什么呢？宋家一群畜牲的狼子野心让她忍不住连连冷笑：“你们宋家不仅对不起我和我弟，还对不起我妈。”
唐淑珍一听宋念念提起梁清秋那个勾引她老公的老贱人，精致的妆容彻底扭曲起来。
她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嵌入自己的掌心，这才忍住当场发飙的冲动。
“司川。”左仲谋发沉的声音响起。
左司川面向了左仲谋，“在。”
左仲谋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审视了宋念念半晌，这才道：“没你们的事了，你和宋家丫头回去教室上课。”
“是，父亲。”左司川朝着左仲谋点了点头，他转向了宋念念。
棱骨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倾下身体，声音微沙：“我们走吧，没事了。”
宋念念垂眸，盯着左司川的手。
左司川明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像是没有发现宋念念的目光一样，径直拉着她走出门口。
身后，传来了唐淑珍颇为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左，你怎么就能让他们走呢？”
“他们！”
……
两人走出了教务处。
风轻轻地拂过，宋念念桃花眼眯起，长发如瀑布，随意飘荡。
她纤细的手指抓过了发丝，声音冷漠：“松手。”
左司川身体一僵，缓缓地松开手，纤直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仿佛在眷恋着柔软的触感。
他浅色的双眸专注地望着宋念念：“他们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宋念念漫不经心一笑：“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左司川绯色的薄唇扯动了一下，墨发深眸，笑的时候仿若天上星辰，清绝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昳丽。
声音暗沉，却又没有那么平静，似携带着蚀骨的情愫：“你很好。”念念。
宋念念一怔，一时间迷了眼。
直到很多年后，她还记得，十八岁少年温柔又惊艳的笑容，他对她说：“你很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左司川面无表情，耳根子却悄然发红：“走吧。”
两个人并肩齐行，一路上沉默不语。
走廊上的学生一脸好奇地看着左司川和宋念念，但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校草在公告栏喂人吃玻璃的英姿，足以让所有人心有余悸。
二人来到了高三十五班。
现在是大课间，照理说教室内外必然很热闹，却出奇地安静。
就连门也是半关着的。
左司川盯了宋念念半晌，沉声道：“退后。”
“小心。”
宋念念闻言，退后了几步。
左司川棱角分明的脸庞布满了戾气，他提起脚，踹开了门。
咣当——
果然，一桶恶臭的油漆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高三十五班的学生吓了一大跳，一张张脸嘲讽的笑意僵在嘴角。
明明是想要看宋念念被泼油漆的好戏，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左司川瞟了一眼教室，漂亮的眉眼阴郁且邪气。
他森冷一笑：“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