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靠近，不再让她紧张脸红、支吾结巴。
中午休息时间，两个人在公司附近碰巧遇上了。
她也不再露出羞窘的表情，甚至能够态度自若地对他说。
“总监好，正要去吃饭啊？”
一开始他觉得很怪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当他询问同仁的时候，没人觉得她有任何异状。
“有吗？没什么感觉耶。”同事甲。
“她哦？我想想看……”同事乙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
“是不是剪了头发？”
“根本没有变吧，还是一样没悟性。”苟年对她的评价仍然苛薄。
“雨烟的状况啊？”秦冷抚抚下巴，思忖了半晌。
“她最近还满认真的，就算没工作也会找东西来自学。算是不错吧？”
这些是他旁敲侧击得来的资讯。
所以，她的改变，只是冲着他而来吗？
她就像是穿戴了一套防护罩，一种只会用来抵抗“程云念”这只生物的防护罩。
技术上碰到了困难，她会巴着同事问，就偏偏略过他.。
尤其是秦冷，被她缠-得-紧，不知情的人都快以为她在倒追对方了。
坦白说，这令他感到不是滋味。
他的技术可是比秦冷好上一百倍，而且他明明就坐在那家伙的隔壁，为何被无视得如此澈底？
他很想抗议，同时又觉得为了这种事情而不爽的自己很无聊，便强迫自己作罢。
就连开会的时候，她也会刻意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好像巴不得远到让他看不见她似的。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回避，一种只有他才能察觉到的回避。
思至此，他忍不住抬头望向她的座位。
她已经打开电脑在做拉模练习了。
秦冷说得没错，她最近确实是进步了很多，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他不自觉地投-射-了自己，想起自己刚从米兰回来的时候。
那时他带着一身伤痕，像匹孤傲的苍狼。
别人以为他是不愿意被人看低，所以拼了命的努力。
不，不是的，他只是想要忘了心里那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疼，所以拼了命的想把自己的脑袋塞满……
嗯？等一下。
那女人睡着了吗？
程云念注意到李雨烟的滑鼠游标已经整整五分钟没移动过了。
五分钟前，它在模型的一个“点”上面，五分钟后，它还是在那儿。
再瞧她那瘦弱的背影，像一滩烂泥，软趴趴地撑在那儿。
不像清醒着，却也不是在打盹。
啧，她根本已经放空了吧？
程云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离座，走到了她身旁。
“李雨烟。”
“啊？是！”她像是突然从白日梦里惊醒，抬起头。
“你干……”
话没说完，他发现她没被口罩遮掩的肌肤红通通的，眼神呆茫，直觉伸手按上了她的额头。
她因他的举动而感到十分惊愕，他却因她的体温而恼火了。
“你……”她的额头很烫手。
他心一紧，没了好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烧到几度了？你没神经吗？都这样子了还在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