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乘风感觉很委屈，胸腔处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懑。
她以为，只要自己离他远远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打不过他，那她躲他总可以吧？
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对她做出这般温柔的举动？只是想证明一下他曾经很喜欢她么？
……
容檀看着她别过脸不去看他的样子，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她睫毛上。
平日强势得要紧的她，如今却生出了一丝柔弱感。
他将手指伸过去，把挂在她眼睫毛上的眼泪抹去，声音低沉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刚刚那一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但现在，千言万语这能汇聚成了“对不起”。
容檀有些出神地想，他情不自禁地去亲近她，也足以证明了在从前的某些日子，他真的跟她度过了一些很美好的日子——哪怕是很短暂的。
非白没有欺骗他，他真的身中遗情咒，忘却了一些事情，一些与她的事情……
听到容檀说出的那句话，夜乘风怔了一下，旋即，她笑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对不起？你在跟我说对不起？”
“我离开了六年回来，就为了等你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吗？！”
“容檀你这个混蛋！”
夜乘风猛地坐起身，抬起手一掌拍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容檀没有抵挡，就这么被她一掌拍下了床。
几秒后，他叹息一声，扶着胸口站了起来，抹去了唇角溢出来的血。
夜乘风看着他抹血的动作，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是因为生气才拍他，力气也完全没有收敛，可容檀的修为高深莫测，居然会被她的这一掌拍得受伤？！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躲她的攻击！
“你……”
五指微微握成了拳，夜乘风咬咬牙瞪着他：“算是便宜你了，比起六年前我因你而受的伤，这一掌根本微不足道！”
容檀微微颔首，看着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唇角勾起了一个很轻微的弧度，旋即，他转过身，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身形一转消失在原地。
“……”
夜乘风坐在床上，表情慢慢地从气急败坏中平静下来。
她四周的空气里还有属于他身上的那份淡淡的檀香味——六年了，他身上的味道一直都没有改变。
过了一会儿，她倒在了床上，把手臂横在了眼睛上。
容檀……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然后闭上了眼。
容檀离开夜乘风的房间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在屋檐上，努力地平息着胸腔内有些絮乱的灵气。
刚刚她那一掌拍得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容檀捂着胸口，闭上了眼喘息了一会儿。
罢了，他也曾用灵力把她重伤，这一掌，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过了会儿，他体内的灵力终于平息下来了，然而在下一秒，大脑深处突然涌来一丝难以忍受的刺疼感。
“唔……”他有些痛苦地扶着额头。
该死的，又来了……又是这种疼痛感！
屋檐下走过了几个巡逻的士兵，他们看到了容檀，纷纷对准他抬起了手中的兵器：“什么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