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夜。
三天后。
谢青来到病房给陆清婉测体温。
三十六度二。
正常。
陆清婉甩了甩自己的有些发酸的胳膊，好在这幅身子之前喝过空间的灵泉水，打完三天的点滴后，总算是养了回来。
顾聿轩在陆子尘走后，也没有去招待所住，相反地他在病房里守着陆清婉，确定小姑娘的体温正常以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谢青收好体温计，她笑着说：“清婉。你说说，人家顾同学跳水库救人都没染上风寒，你这个只是抱一下的家属，反倒是低烧了。以后，一定记得多加锻炼啊！”
“老师。阿婉面子薄，您就甭调侃她了。”顾聿轩给陆清婉披上了外套。
谢青瞧着面前这两人，总觉得是清晨的光过于强烈。
“清婉。”谢青对准备出病房的陆清婉道，“老师现在明白，你留在帝都不走的理由。”
陆清婉：“......”
谢青笑得一脸灿烂，陆清婉再看身旁的顾聿轩，瞬间明白谢青是误会了自己。
不过眼下也不是澄清的时候，她肚子饿，还是先吃早饭再说。
清早的老胡同口，倒是又热闹了起来。
陆清婉吃着火烧，故意调侃着身边的男人，“你说前面有堵起来，该不会是你那堂弟又出来作妖吧？”
“应该不是。”顾聿轩上次在顾家驳了他二婶的面，那顾志恒八成正在家里反省呢。
陆清婉也没有八卦的心思。
但是八卦却没有想着给她机会。
陆清婉险些被灰头灰脸的陆国强撞倒。
呵。
陆清婉轻笑，算起来，她也有小半个多月没见过陆国强了。
“这不是我们四叔吗？”陆清婉甩开陆国强，“怎么，到现在还过着坑蒙拐骗的日子吗？”
陆国强来帝都的这一路不算容易，曹小芳扒.火.车还没有被人发现，但是他却被人发现了许多遍。
其中曲曲折折，恐怕是他给人家说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
“......清婉......”陆国强哆嗦着嘴巴，“你要帮叔啊......”
帝都城明明那么大，也不知道是造为啥子。
可能是狗作者故意把人物与人物相联系，才导致什么人都能碰到一起去。
从医院逃跑的曹小芳因为没有技能，也干起了乞讨的活儿。
因为是女的，在火车站口比较受人怜悯，所以她一天下来，也能有个两块钱吃饭。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能遇见陆国强！
陆国强的黑手伸向曹小芳要饭的碗时，她恶狠狠地咬了陆国强一口，并阴森森地笑道，“陆国强，我得了艾滋。你现在被我感染了，你也活不了了。”
这个疯婆娘！
陆国强恼羞成怒，反正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是沾了两个人的血，也不怕多一个曹小芳。
曹小芳临终前，还瞪着滚圆的眼睛。
因为事发清晨，还是有上班的路人看到了陆国强行.凶的全过程。紧接着派出所的人也在追陆国强，他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狭小的胡同口，撞上了顾聿轩和陆清婉。
“清婉。给四叔一条生路吧！”陆国强还装着呢，他哭得悲切，“清婉。四叔说不清楚，你赶紧让四叔离开这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清婉和顾聿轩面面相觑，皆是蒙圈状态。
陆国强怕不是疯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就是他！”
身后派出所的人追到这儿，陆国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直接扣住了陆清婉的脖子，他歇斯底里地对包围他的工作人员说：“都别动！不然我掐死她！”
顾聿轩面色苍白，见陆国强挟.持了陆清婉，内心慌乱得不行。
“四叔。你有话好好说，别冲动！”顾聿轩举起双手，对陆国强道。
“我只想活着！有那么困难吗？”陆国强提高了音调，“你们在帝都吃的好，喝的好，可想过我这些日子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派出所的人考虑到陆清婉的安危，手上即便是有家伙，也不敢轻举妄动。
心跳每分一百五十。
陆清婉倒不像是其他被绑的女孩子那般哭得梨花落雨，她相反地很沉稳地听出了陆国强的心跳因为紧张而异于常人正常值。
即便不知道陆国强经历了什么，但陆清婉可以肯定这家伙大概是摊上大事了。
她嘴角上扬，右脚猛地踩在陆国强脚背上，趁着陆国强痛得咬牙切齿时，她巧妙地一个过肩摔，将陆国强给摔在地上。
陆国强还想挣扎着逃跑，顾聿轩直接单手将他按在地上，使陆国强不再有动弹的可能。
派出所的人纷纷地把陆国强扣押。
最后，他们留下一个代表，并对陆清婉敬礼，“女同志！你的胆子可真大，若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道，刚刚要拿那个人怎么办！”
“我能问一下，那人做了什么错事吗？”
“也没什么。”那代表道，“就是很多人今早都看到，他把她的老婆给Sha了。”
顾聿轩一脸震惊。
陆清婉倒并不觉得奇怪。
曹小芳死在陆国强的手里，倒也像极了陆国强那畜.生的行为。
***
午后的阳光格外慵懒。
难得在高墙内，可以自由活动。
陆国强看到陆国明的时候，挺吃惊的。
“三哥？”陆国强激动地在心里盘算扣陆国明黑锅，既然陆国明也进来了，他只需要把所有的锅扣在陆国明的身上，一定能得到宽大处理。
陆国明这些天被工作人员教育的，神经有些衰弱。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出去，见他的脑瘫儿子陆亦鸣。
听到陆国强在喊自己，陆国明的情绪很激动，因为他能来这，都是陆国明的功劳！
“三哥，你进来多长时间了？”陆国强心里边盘算，边假装对陆国明嘘寒问暖。
可不知道哪里得罪的陆国明，居然被他直接抓着手臂咬了一口，吃痛的陆国强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很快，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看管的工作人员看到后，立刻对二人进行阻拦，可被打得眼红的两兄弟共同推倒在草堆里。
“404号陆国明！”
“444号陆国强！”
看管的工作人员从草推里起身，拿着腰间的棍子，“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关.禁.闭.处.分！”
陆国强和陆国明两个人分别被送去约五平米的窄小房间。
比过去几日更加难熬的是，这里只有一个马桶，四周密不透风。
“喂。”在里面的陆国明显然没搞清楚状况，他问外边的看管的工作人员，“我给你说话呢。”
看管的工作人员人员纹丝不动，就像是没有听到陆国强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理我？”陆国明道，“我根本没有sha我前妻杜桂兰，真正的凶.手是陆国强！”
任凭陆国明如何与看管的人搭讪，可对方就是不回一句话。
最后，陆国明只好悻悻地缩在狭小的房间里。
另一边，陆国强与陆国明刚刚打了一架，面色看起来很憔悴。
自从早晨刚被关进lao.房里，到了饭点，他的饭，被同样关押在房间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据说，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是因为jian.sha了一个少女。
论身形，陆国强打不过那个男人，所以只能够看着他吃光自己的那份。
“站好！”因为一直吃不饱饭，陆国明进房间没多久，肚子就发出咕噜的叫声。
他捂着发酸的胃，稍微蹲在地上，想缓一缓，却被看守的工作人员训斥。
“444号，我让你挺直腰板站好，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陆国强的额头冒着虚汗，他乞求道：“同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能不能让我先吃口饭？等我填饱肚子以后，再处罚？”
“444号。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见识多了。”
陆国强说得是实话，因为扒.车到帝都，他确实没怎么吃过饭。
看守的工作人员并不相信陆国强嘴里的话，“还没有吃过东西？我看刚刚给404打架的时候，精神气不是很足嘛！”说罢后，还用脚踢了踢蹲着的陆国强，“给劳资站起来！”
陆国强扒着看守的裤脚，悲情道，“求求你。同志。我是真的很久没吃过饭了。”
此时，门外有巡逻的人，看到这一幕，便问道，“小赵。让你看着人，你这是干啥呢？”
“组长。”小赵用力地将陆国强甩开，“444号不老实，我正在教育！”
陆国强一个趔趄，背摔在冰冷的墙壁上，脊骨发出碎裂的声响。
“怎么？”巡逻的男人走到小赵的面前，“这人是站不起来了，改行躺着？敢情被送进来，就是每天睡大觉的么？”
小赵怕上级责罚自己办事不力，他又狠狠地踹了陆国强几脚。
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陆国强整个身体蜷缩得像一只被煮熟的虾。
瞧着陆国强似乎真的站不起来，吩咐跟在后面的小找道，“既然444号那么喜欢躺着，你们几个，将他的胳膊、腿都捋直。若是蜷一下，后果是什么，应该不必我多说吧？”
陆国强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北极村十里八乡，哪一个不知道他是什么坑爹坑娘的混世魔王。
起先，陆国强还企图反抗几下，在经历多次反抗无果后，渐渐地就放弃了挣扎。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初尖锐的疼痛感慢慢消失，在这不足五平米的房间里，没有阳光，没有水，陆国强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晰。
约莫到了晚上，监.狱突然亮灯，刺得陆国强的眼睛里出现重影。
来来往往很多人，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陆国强立刻跳下床，对跑来跑去的人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