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淳看着方浩，不知怎么开口。
他想对他说，我对你妈结婚时并没有什么感情，现在你看感情比很多夫妻都好；
想说，你爷爷辛苦了一辈子，从没做过亏欠别人的事，我们但凡有一点办法就不能放弃他；
也想说，我们暂时先和林氏订婚，以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话到嘴边，凝视着他的双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也实在不忍心去伤害他。
“爸，关于爷爷的病，是不是医生对你说了什么？”方浩看着风流倜傥的父亲欲言又止，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觉得我可以帮你分担。”
方永淳终于还是艰难出声，“你爷爷体内的这种病毒，只有林氏有特效药。”
“所以呢？”方浩眸色一沉，“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方永淳说出之后，眼见着儿子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迅速变得暗淡无光。
方浩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双眼有红血丝爬上来。
假如以后的人生中没有她，他觉得生命都失去了意义，未来一片黑暗……
可是在爷爷和自己的爱情面前，他做不到置爷爷的性命于不顾。
他相信，一定有联姻之外的其它办法。
“再给我几天时间。”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一片狼藉。
包诗婕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一阵心悸。
她身上只穿着一套贴身的衣服，还裹着浴巾，头发像鸟窝一般凌乱。
这是哪儿？
然后扭头就看到旁边穿着睡衣的霍云天……
瞬间，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你醒了？”霍云天缓缓转过身，瞟了她一眼，带着很重的鼻音，像是感冒一般。
她脸涨的通红，有些语无伦次，“你……我、我要报警！”
“报警我救了你？”他掀开被子下床，声音懒洋洋的，很疲惫的样子，“我昨天为了帮你冲凉，都感冒了，你竟然还恩将仇报。”
“……”
冲凉？
大冬天冲凉……
她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就回想起了自己睡倒在包厢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了印象。
“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他看着她，一脸的痞气，“你醉的不省人事，作为同学，我还能把你丢下不管啊？”
“那你为什么在我床上？”对于关键问题，包诗婕觉得她必须要问清楚。
他往前走了两步，轻嗤一声，“明明是你，在我床上。”
她感到身子有些酸痛无力，心底的绝望开始疯狂蔓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道：“霍云天！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霍云天又气又笑。
昨天他引以为傲地控制住了自己，怕她夜里有什么不舒服才在身边陪了她一夜，却被她这么冤枉。
不如干脆就让她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一个纽扣，半眯着桃花眼，语气暧昧不堪，“肩膀上还有你的牙印，要不要看？昨天不知道你发什么疯，抱着我不放，我一个大男生，又那么喜欢你，当然不能没有人性地拒绝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