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淑葶跨出门外，转身。
陆明旭松开她的手。
祁淑葶抬头倏然开玩笑道：“在我们陆总监面前，我太透明了；对，我是想接近墨承，可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是他刚刚差点把我当成倪姚的情况下。”
听着从倪墨承冲进浴室，传出不断的喷洒水声。
祁淑葶脸上笑着，心底痛着。
“回到公寓给我打电话。”
祁淑葶晃了晃手里手机：“打电话太麻烦，发信息。”
陆明旭勾唇往门边一靠：“我给你打。”
祁淑葶想了想：“随你。”
陆明旭不说话，将手里鸭舌帽，盖到她头上。
祁淑葶伸手扶帽檐，敛起眸：“照顾好墨承。”
陆明旭和她一样笑着点头。
祁淑葶转身。
陆明旭站直身，慢慢关上门。
“哒。”
祁淑葶站在电梯口，帽檐下双眸暮然湿了。
因为是一梯一户，她任由着情绪外泄。
十年前吗？
你在姚姚身边陪她十年多，她看不清。
我在你身后站了二十年，你从未看到。
27了，我把最好最美的年华都用来了追逐你、暗恋你，墨承。
泪水不知不觉流下。
她默默站在电梯口，心痛到难以自拔，再难挤出一个笑来。
陆明旭站在门口，单手按着门，再听电梯开门声。
“叮咚。”一声，深夜一点多，祁淑葶含泪进无人的电梯。
陆明旭攥紧手，默默垂下。
下了十五层电梯，祁淑葶出来就上了车。
陆明旭站在阳台上目送她。
深夜无人，路灯暖暗的路上，祁淑葶目光深长，想到极远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她和倪墨承都才六岁。
她虽漂亮，可爱哭，又是转学生，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们都不愿跟她玩。
老师的声音历历在目：“马上元旦了，老师会请家长来，我们班小朋友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节目，大家可以几个人一起也可以单独表演，但记得明天放学前，把你们的节目告诉我。”
全班小朋友兴高采烈，说：“好。”
只有她，如今歌迷千万，当年不过是个连表演都怕的爱哭鬼。
第二天，她躲在草丛里哭。
他正好坐在草坪上看乐谱。
听到她哭声，他走了过来，站在阳光下穿着校服，冷漠的很。
她往后缩了缩腿。
他突然说：“你的声音很好听，你可以唱歌。”
她好吃惊，抹了抹泪水，没想到他知道她在哭什么：“我怕，唱不好。”
他低了低头，话很少：“我们一起，你唱什么，我来弹……”
“嘀。”一道喇叭声，拉回祁淑葶的回忆，她连忙把车开离红绿灯下。
看了看窗外细雨，她打开雨刮器。
她的梦想，是他给的。
从选艺术学院，到进天倪。
从追逐到喜欢到爱，整整二十年。
所以在韩芩说五年，粉丝说七年时，她才会笑，因为太久了。
久到就算看不到黎明，她也放不下……
一回到公寓，祁淑葶就接到了陆明旭电话。
他问：“到家了？”
她回：“回了。”
他放心了，可也听出她变沙的声音：“早点休息。”
她说：“墨承交给你了。”
他笑：“我是损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