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个地方真的有人吗？”
行走在八寒冰川，三三明白了这里曾被称为八寒地狱的理由。
这里太冷了，就连身为修仙者的她都觉得风在砍人。
叶梓闻言停了下来，微翘着嘴角打量四周，自信又骄傲。
“有的，它一定在这里。”
既然叶梓坚信这一点，三三也不再多问，注意力更加集中了起来。
保护小姐的安全，就是她在这里的全部意义，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感觉到了三三的过于紧张，叶梓却是微微一笑。
“三三，你不用这么紧张，八寒地狱里没人能够偷袭我们。”
三三看了看自家小姐，没有回答，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叶梓无奈地笑了笑，心下却忍不住窃喜，打开了话匣子。
“别看这里看起来只有一片冰天雪地，实际上冰雪之下是有居民的，或者说是地狱众更合适些……”
三三依然没有表示，可叶梓知道她在听。
“按照深度，八寒地狱分八层，一层更比一层冷，在古时作为牢狱存在，关押有罪的灵魂在此受苦……”
“直到某个时期之后，神族被驱赶出了天外天，只留下部分随从依然滞留此地，比如现在的仙族和已经势微的赵家等……”
提起仙族和赵家，叶梓也忍不住颇有感慨。
曾经的狗腿子，在主子被某个神秘种族连杀带赶之后，没有夹起尾巴来做人，反而在主子曾经的地盘为非作歹，还窝里斗。
但这些人，终究是自食恶果。
仙族内部打进了妖族的卧底，已经是一团糟，在魔族和妖族的进攻下，迟早败亡。
至于赵家，已经是历史的尘埃了，叶家陪着他们一起，也可以算得上是真亲家了。
“小姐，李家真的是那个种族留下的监察者吗？”
三三还是不敢相信，过得这么惨的李家会是那个种族留下的“秩序”，即使她已亲眼见过“秩序”的威力。
身为李家唯二的传人之一，叶梓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是……”
这样的话，李家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针对，落得此等下场。
“小姐……”
大敌当前，自己却让小姐的心情欠佳，三三一阵自责。
叶梓却无所谓地摆了摆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们虽然对不起我们李家，可他们是没错的，甚至……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已经自身难保……”
跨过极寒的冰狱，叶梓仿佛看见了他们举世皆敌的样子，就像他们曾经所作所为一样。
这样的人，就算哪天被围攻死在了哪个阴暗角落里，也是正常的吧。
真是个让人不悦的推测，偏偏它还很有可能，实在是讨厌至极。
“小姐，这里的禁制难道还能起到作用吗？”
小姐的心情更欠佳了，三三赶紧岔开话题，不想再继续谈论那不可一世还喜欢犯二的沙雕种族。
小姐就是这样称呼他们的……
“这里有两种禁制，一种神族的囚禁禁制，还有一种是他们留下的超度……”
“他们坚信人心的可能性，认为善恶无绝对，应该给所有人机会，所以留下了超度的禁制，在类似幻境的作用下，让受苦的地狱众寻找自我……”
“他们成功了，如今八寒地狱的前三层已经空了，再往下，本小姐也感知不到了，不过……应该有不少人得到解脱了吧。”
类似超度的幻境，杜绝了一切过于剧烈的能量波动，所以无人能在不触发禁制反击的情况下进行偷袭。
但是，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小姐，那艾尔丽斯小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留下三三心里，小姐一直没有告诉她答案。
艾尔丽斯小姐，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了，可叶梓还记得那个梦。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不如就为三三解惑。
“艾尔丽斯小姐，她来到来到八寒地狱，其实是想利用这里的超度禁制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自己的轮回……”
叶梓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虽然她一生都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可她没有放弃过。
“她成功了，在自己的轮回里发现了一个贼，一个企图利用抽丝剥茧的手法，来窃取她一切的贼。”
“她跟这个贼进行过战斗，结果不得而知，但这场战斗在八寒地狱引发了一场灾难，也就是三千年前那一场大雪崩和海水倒灌七山的天灾。”
那场灾难，形成了长达八百年之久的冰川时代，甚至导致了古代文明的衰败，最终被现代文明取代。
对于古人来说，这算得上是真正的灭世了。
“之后，就是我们所见的艾尔丽斯小姐自己的相爱相杀，但是在那场梦里，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个贼，它复苏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上已经清晰可见，但三三依然放不下心。
那个贼，它很厉害，甚至比艾尔丽斯小姐还要厉害。
我们要这么跟它斗？
“三三，你多虑了，在八寒地狱，那个贼是翻不起什么浪的，这里可是我李家的地盘。”
没有自信，做什么监察者，岂能枉为李家人。
三三看着自信的叶梓，却实在放不下心。
即使已经数次经历生死，可没有哪一次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在面对一团迷雾，无从下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围。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顺着领口伸进了三三的后背，惊得后者一阵僵硬。
“啊，小……”
小姐却已提前一步堵住了受惊的小绵羊的小嘴。
在不讲道理的攻势下，三三只能乖巧地安静下来。
“不用担心，本小姐会保护你的。”
一巴掌摁在三三左肩，小姐继续带头赶路。
安心不少的三三乖巧地跟了上去，就像以前一样。
说是赶路，其实也没有目标，该遇到的时候就会遇到的。
三三伸手牵住小姐的右手，用自己的温度努力地温暖这只冰凉僵硬的手。
“小姐，你手很冷呢。”
“是啊，大概是因为老茧太多了吧。”
“有感觉到三三的温度吗？”
“倒是挺软的。”
“真是的，说什么呢，早知道就不爱上小姐了。”
生气的样子，依然这么美，这个恶仆早已出落得诱人可口，却把自己的人生全都给了自己心爱的小姐。
“那可不行，我家的丫头，岂能让别人撬走。”
叶梓反手握住三三同样变得冰凉的左手，紧紧地抓在手心，如获至宝。
“哪有人用撬的，是丫头还是砖头啊！”
“是拿着砖头的丫头。”
某人大概是被踩了一脚，开始怪叫起来。
这是属于这两人的时间，虽然它不会很久，但在结束之前，有些话，不想说给鬼听。
因为害怕，连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