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紧抿着唇，始终一言不发。
姜源提着口气，誓要立即问个明白，“慕川，我必须知道，一定要知道！”
慕川扭过头冷笑，“她算你什么人，我为什么非得告诉你？”
“她，她.....”姜源噎在口中，吐吐不出，梦梦的事他不能说出来，那段奇幻的过去已经是顾骁生命中一段流影，梦梦希望以许小萌的身份走进顾骁的心，而不是一定要带着过去的面具才能使顾骁驻足回眸。
姜源垂着头，烦躁的积郁在心，终抬头道：“慕川，算我求你，她对我很重要。”
“你情人？”
姜源愣住，随即道：“一定非得是跟她关系非常亲近，你才肯说吗？”
“自然。”慕川眼中带着揶揄，“如果你是她男朋友，我当然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哼。”姜源轻推了他一把，沉吟些许，“好，那我承认，我是她的情人。”
“你是她情人，那方敏算什么？”慕川微扯了唇，抱着胳膊好以整暇的盯着。
姜源心中一痛，中午在街心看见的那一幕浮现脑中。闭眼缓吐长气，他道：“你当我移情别恋好了。”
慕川看着他，虽姜源平日个性张扬，但同样也是性情中人，对待方敏的恋情都较以往不同，哥几个儿都看得出，他对方敏绝对是认真的，怎么说移情就移情？
他背过身，走到桌前拿出某个病历文件，翻找片刻，抽出一份来，走到姜源跟前递过。
“按理不该告诉你，保护病人的隐私也该是我该遵守的职业道德的一部分。”
姜源接过，急匆匆翻开，数据一栏直接跳过，直奔结果处，一看，顿时手都抖了。“怎么会.....”
慕川观察他的神情，似真的十分在意，心道难道姜源这小子果真移情？
“急性肝功能衰竭.....”这个结论，是姜源没意料到的。
慕川抽回报告放回原文件夹中。指了椅子让他坐下，也不再问他与许小萌的真正关系，直言道：“上次她回来几天后，突然在复健室昏迷，诊断为急性肝功能衰竭，这个病致死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怎么会这样？”姜源坐在椅子上，双腿不自觉的发颤，起身又坐下，继而再起身来回踱步，“那现在到哪种程度了？”他急切问。
“急性，随时危机生命，最好的办法是肝移植。”
“有匹配的吗？”姜源慌忙问，心头突然好些疑惑都涌上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病吗，她爸妈了，她爸妈怎么说？我听她说自己家人已经很久没来看她了，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慕川按着他坐下，缓缓道：“你不用担心，她昏迷的第二天就已经确定了捐肝者。”
“真的？”
“嗯。”慕川虽这样说，但语气却半点不松快，“亲属间活体肝脏移植，这是最快的方法。既然跟你说了，我不防跟你多透露点，她的父亲许远山在她昏迷的当天就过来看过她，只是她不自知，你知道要割肝给她的是谁吗？”
“是许叔叔？”姜源猜测，一般亲属匹配率高，移植后排斥反应更弱些。
慕川叹了口气，“在这儿跟你八卦真是背叛我的职业素养。”
姜源盯着他：“即使你停在这儿，待会儿离开医院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去查。”
“那我愿你真是她的情人，这样我心里好过一点。”慕川瞥了他一眼，继续道：“许家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吗？”
姜源惊呆了，“谁？”
“一个你见过的女人，虽不熟，却知道她。她跟许家的关系也很亲近，也是那天许家伯父伯母带人来匹配，根据dna鉴定，我才知道这个真相。等手术一旦做成，大概不出多久，许家便会宣布了。”
“手术定在什么时候？”姜源急着问，他一点也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他只想知道梦梦确定在哪天手术。
“急性肝功能衰竭，移植的话越快越好，就在明天。”
“明天，这么快！”姜源惊叫道。
慕川道：“这还算慢的了，若不是.......算了，不跟你多说，总之因为一些原因推迟了些，要不然匹配的当天或次日就该立即动手术。”
姜源拧眉，“你的意思是，捐肝者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没有立刻动手术，反而拖了将近两个星期。”他一拍大腿，“不会是那人有病吧，捐的有问题的肝怎么办！”
“你觉得我会让那种情况发生吗？”慕川瞅着他，顿觉姜源智障。
姜源了悟的点头，笑道：“也是。”随即问：“明天几点手术？”
“你要来？”
“嗯，当然。”姜源心道，如果可以，明天最好能拉着顾骁，万一梦梦有什么不测，至少让她见最后一面。他想着想着，不察觉眼底的悲伤为人所知。
“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在市内云山医院。”
“好，明天我会去。”
姜源立刻安排了明天的行程，预备全天在云山医院候着。
从慕川的诊室出来，姜源先去看了许小萌，一脸欣喜的告诉她慕川以后绝对不会找她的麻烦，然后回到左鸣禅的病房，先问候了几句，并未往许小萌身上扯半个字，即使老左和兮兮有意打听，也被他刻意岔开了。
“明天要做手术，你们要带人去市内，会怎么跟她说？”从左鸣禅病房出来后，姜源抓着慕川欲问的更详细些，“总不能等她躺倒手术台上再跟她解释吧。”
慕川浅笑：“不瞒你，还真的要等她做完手术才能解释。”慕川边和姜源往医院门口走，边说道。
“为什么？”
“她的情绪不稳定，告诉她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也许是病情的原因，她的睡眠质量很差，我们一边用隐秘治疗一边用心理医生辅助，心理医生用的催眠不是我能干涉的，给她吃的各种药也绝对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你先前说她从三楼翻窗逃跑着要出院？”
慕川大叹一声，在医院正门口停下，对他道：“那姑娘一直都认为身体没毛病，还认为是我们给的药物才使她身体变差，人一旦产生一种习惯思维，要改变过来就很难了。她的被害妄想症就是这样发作的。”
姜源扑哧笑出声，“看来你这段时间被误会的挺惨的，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姜源收敛笑脸，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熊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