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罗相仲似乎有些惊讶，王令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是俄罗斯？我以为你知道呢，毕竟这是你找来的人。”
正在清点自己物资有没有丢了的肥肥懵了下，直勾勾看向罗相仲。
啥玩意？那晚的袭击者是罗相仲找来的？
罗相仲面容晦涩，在黑暗之中别有几分隐晦。
罗相仲不说话，肥肥却笃定罗相仲已经是黑户，因此抛下吃的摆出戒备姿态，而王令却是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半响，罗相仲说，“你是在试探我到底偏向俄罗斯还是肖芸琳？”
王令，“我的确能看到那晚的袭击者样貌，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确定是俄方无误。而俄方领土距离这里太远了，对我们国内的情况也不甚了解，能这么悄无声息及时追到我的踪迹，说内部没有人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
罗相仲，“所以是我？”
王令，“不是你，就是你的人。”
罗相仲，“赵妙可？不，你不会怀疑她，你对她可比对我信任多了。”
王令，“听听这语气，你吃醋了？”
罗相仲，“我在你身上吃的最多的是亏………”
王令，“呵~可不一定哦，你不也利用了我嘛，先是把你带到了这里，以你发丘一脉的能力，我不信你找不到墓葬大概位置。其后，赵妙可说过你提醒过她有一个内奸，我想以你的城府肯定不会让这个内奸躲藏太久，就算不抓出来，你肯定也要心里有数，所以你想用我吊出那个人？俄方是幌子，用俄方吊出这个人才是你的目的。”
罗相仲，“虽说都是共产主义，但偏向本国跟偏向外国是两码事，我想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大的抱负……至于你，将计就计，顺其自然也是你的拿手好戏，不过你那晚放了俄方一码，也是看好俄方可做盟友？”
王令，“彼此彼此，你不也这么认为吗？”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不，肥肥只觉得这一对外表都长得跟天仙雪莲、地上白莲的男女笑起来特别内藏深意。
嗯，就是很阴险奸诈的那种。
“奥，所以内奸不是罗相仲？”肥肥压根没品出这两人快速的对话之中蕴藏的信息，只觉得王令没动手，说明罗相仲不是正主。
那为什么刚刚要那么说。
“他喜欢我么，当然不甘背黑锅，所以肯定会解释，他解释了，我才能确定他真正的想法嘛…”王令深谙男人的心理，知道如果不是罗相仲对她有几分不同，或者她不把他扣上一个黑锅，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根本不会透露半分。
肥肥觉得凡人真是复杂，“那内奸到底是谁哦？”
王令说了一个名字，肥肥错愕，“卧槽是他！怎么会！”
他难以置信，王令却不置可否，也并不多说，反正内奸的事儿彼此心里有数就行了。
“你觉得要怎么处理才好？”罗相仲忽然问王令。
王令扭头瞥他，语气轻快，“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
分分钟想起“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一片绿”的罗相仲窒了窒气，凝了凝语气，说，“我想拉拢你，非一天两天。”
王令，“咦，你这是撩我么？”
罗相****产主义需要你。”
麻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这是凭实力单身啊，惹不起惹不起！
这次轮到内心骚浪想撩汉的王令窒气，没好气说，“要么一枪崩了，要么留着他吊人，毕竟以他隐藏如此深的心机，队伍内肯定有他的根基在，要抓抓一窝。”
罗相仲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深夜，就一匹马跟几个背包，惨的是背包里面没帐篷，肿么办？
找了一块干燥点的空地，用废柴取火，有了篝火多少能取暖，不过也好在两人都是练家子，受点寒也不要紧。
火光噼里啪啦，罗相仲却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毛毯。
王令看了他一眼，“这背包不是你的吧。”
她洞察力惊人，过目不忘，自然知道罗相仲平常用的什么背包。
“不是，它挂在马上，没留意。”罗相仲回答冷淡。
你没留意怎么知道里面有毛毯？不就是来的时候特地挑的有生活必需品的背包嘛王令打量对方几眼，自然知晓这人冷漠之下的温柔，笑了笑，接过毛毯，不过她没一个人占着。
“你觉得我是那种心安理得接受男人照顾的女人吗？过来吧。”
她要让罗相仲一起披着毛毯，不然这么挨着冷风几个小时，再好的身体也得歇菜。
罗相仲拒绝了，大概是不喜欢跟她挨着披一件毛毯。
不喜欢？老古董。
王令也没多说，把肥肥抱在怀里取暖，罗相仲坐在对面。
静默无声，王令开口，“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吗？”
罗相仲，“没有，只知道自己想去做这件事，在我看到父母兄弟姐妹都因为这个世界而惨死的时候。”
王令没有安慰他，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在这个时代。
“那你想过自己做的一定是对的吗？”
罗相仲，“你问的是目的还是手段？”
王令，“跟手段无关，但凡革命，目的达成就行了，毕竟革命就没有不死人跟牺牲的。”
罗相仲有些惊讶，盯着她，“你……跟这世上很多人都不同。”
少有人有这么冷静残酷的大局观。
“我自然与众不同，而你，罗相仲，你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因为你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罗相仲眸光深了下，“现在确定我是真正的共党了？”
王令，“一早就确定了，但共党也有强弱。”
罗相仲，“我以为你会分好坏。”
王令，“革命定性很难分好坏的，毕竟阵营不同，谁敢说自己走到路就是绝对有利于国家的？既然不确定，我只能挑本心符合标准的最强者，因为只有强者才不会因为现今的压力改变本心，也不会因为未来的权势腐蚀。”
罗相仲往篝火里面添加了一点柴火，“你跟肖芸琳……”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王令困了。
“我先睡会，一会你叫醒我，我们换班添柴火。”
罗相仲同意了，没一会就看王令歪倒地上，她竟也信他？
罗相仲觉得这人很难理解，心思比谁都深，对谁都若近若离，明明可以置身事外过得比谁都好，偏偏要插手最危险的事情。
她这么神秘，这么奇怪，又这么让人无法侧目。
罗相仲没有放纵思绪，点到辄止，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离他太远太远了…………她依旧没有开口站在他这边。
那么，她到底怎么想的？
深夜了，罗相仲没有打算叫醒王令，但王令自己醒来了，一开口不算让他去休息，而是说，“这里不安全。”怎么？罗相仲还是信任王令洞察力的，闻言一惊，“听到什么了？”
王令环顾四周，说，“有生物体靠近，数量很多，很危险，而且有血腥气。”
既有血腥气，可能已经有人遭难了。
罗相仲拿出地图，用手电筒看地图，“现在我们所处的地带是盲点地点，鲜有人踏极，也没什么地标，就是当地人也一向把这个区域当做禁地，基本不来。”
这也是他们怀疑赵妙可等人迷路的根源。
要知道现在可没有定位系统。
正在两人戒备的时候，两人一狗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已经用不着非凡的听力了，普通人都能听到，因为草原太空旷，但凡有什么叫喊，传达很快。
罗相仲脸色一变，“走！”
不是逃走，而是朝惨叫传来的地方…………这是他们原来跟赵妙可约定的方向，也有可能是赵妙可那边遇上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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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骑马奔腾，迎着冷风，一个是没睡好，一个是压根没睡，那感觉绝对不美妙，更不美妙的是马忽然不肯走了，停留在地上不听跺脚嘶鸣。
害怕？
肥肥说它在害怕。
前面有什么吗？
王令目光一扫，没看到什么大型猛兽或者生物，但的确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很快，她发现了血腥味的源头。
三具尸体。
死人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尸体还很新鲜，血肉就已经丢了十之八九，只剩下一些沾在骨架上的。
“脑壳都被挖开了，骨髓被吃了，不像是虎豹野兽……而且这骨骼挖开的裂缝边沿…很细密啊，不像是爪子什么的暴力拍开。”
王令就这么蹲在尸体边上，罗相仲是法医，不怕这个，可看她这模样……淡定了，也不是第一次。
“有蛊酒的气味。”罗相仲忽然说。
王令抬头，“我也闻到酒的味道，类似药酒，但没想到是蛊酒……呼伦贝尔这边也有玩蛊的？”
“蒙古民族并不喜这些。”罗相仲皱眉，后想到了什么，“可能是云南那边有人过来了，白氏哀……”
哀牢人还没说出口，他就顿了下语气，偏了目光。
因为蹲在地上，衣领有些开，所以……那雪白的皮肤被月光反照了似的，明亮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