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盯着就盯着，小心点，别冒出身体，对了，也别卡进灌木丛、狗洞什么的，不用反驳，你卡过，不止一次。”
“……”
使唤狗还带埋汰的，给你一鞭炮上天吧！肥肥气呼呼的，但也听话窝着蹲点监视。
吴起跟王令很快就进内厅了，因为里面动静打起来，估计是人到了。
一进去，王令就看到了什么叫一山不容二副都统。
丁沧海跟钱瞬一少一老出现了，自然是宴会中心，钱瞬是带着妻子跟儿子出现的，乍一看，丁沧海跟他的儿子年纪差不多了，可论职位两人却是一样的，以心理压力来说，老的绝对比年轻的压力大。
所以钱瞬对丁沧海没什么好态度，眉眼都透着一股冷漠跟挑剔。
不过丁沧海倒是儒雅温和，但又有一种让人不敢冒犯的贵气。
既然来了，带舞伴是有身份的人该有的基本礼仪。
丁沧海带的是丁玲玲，丁玲玲年轻，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自己小叔叔跟对面的老者在眼神对峙中就过了好几百个回合。
因为性子灵动，虽乖巧不说话，此时目光也在打量周遭....却不知她这懵懂可爱的样子早落入了钱茂的眼中。
吴起过来跟两个副都统打招呼，钱瞬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听管家说吴协统你早就到了，刚刚好像没看到你。”
整个宴会厅一些特定人员的动向肯定早被钱家的仆役们看入眼底并且传信，包括吴起跟王令去外面小花园说话。
所以钱瞬这么一问，就是要引出王令了。
用不着引，其实都看到了，那姑娘正倚靠着花园小门喝小酒呢，她身边也有好几个北洋商行的人。
有本国人，也有老外，她在其中交谈，眉眼并不含笑，只在别人说了什么觉得好笑的时候，她才偏头略扬了眉梢，显得不失礼又不会“同流合污”的感觉。
其实气质为重，斯文更甚，并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玲珑人，外面那样疯传，大概是因为她最终还是抓住了人脉。
反正是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来的人物。
这个人就是王令。
丁沧海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北平引起不小风浪的人物。
钱瞬是主人，他要见哪个宾客，谁也没有资格拦着，所以很快王令就跟他们照面了。
“你就是王令？果然年纪很小。”
这可不是夸人的话，因为钱瞬本来就不爽让一个年纪小的爬到自己这个职位，而王令又恰好是另一个“年少有为”的天才，当然让他看着不喜。
“还好吧，快到二十了，不小了。”
王令十分不客气得温柔插了一刀，然后在钱瞬脸色微沉的时候，继续补一刀。
“但远不比郝大师这种老前辈德高望重。”
这时主动拉出郝大师，就不是被动防御了，而是主动挑衅，但又不是直接亮刀锋，只是让钱瞬感觉到了被冒犯的不爽。
钱瞬眉头皱起，对王令仅存的一点点拉拢之心都淡了，剩下的只有杀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钱瞬脸色不好看，身处高位的人，未必所有人都会喜怒不形于色，像钱瞬这种骨子里有几分霸道的人本来就对王令有些不以为然，只要她稍加冒犯，他就会起杀心。
但她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铁心要跟钱瞬一脉撕破脸？
钱瞬对王令恶感，但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对她有些冷淡。
王令也无所谓，朝盯着她笑的丁玲玲回以颔首，舞乐开始后，她到了边上。
其实她今天好像也没有跳舞的意思，所以穿着长裤跟掐腰衬衫，姿态窈窕，却并不抒情。
从钱瞬领着妻子跳了第一场舞后，丁沧海带着丁玲玲跳了第二场。
接着就是自由舞曲的时间了，女子婀娜，男子风流，心机跟契机都在这里通过眼神肢体跟语言达成交流....
“王令，你刚刚可否惹怒了钱瞬？”
商会的副会长张金对此表示了些微冷淡，王令瞥他一眼，这人从事的是饮食行业的生意，本身跟甜品并不搭，但大概有点不喜王令莫名其妙搞出来的甜品一行占据了巨大的利润，直接碾压他的生意利益，让他心生嫉妒。
也曾想照模样开店赚钱，投入了大笔资金后最近却因为不伦不类跟无法跟上王令的创新速度而败北，因此损失了不少钱财，名声上也折损不少，所谓竖子成名不外乎如此了。
当然，最让他怨恨的是王令踩着他的失败登上商业天才宝座之后，不等他利用职权打压她的生意，不知怎么回事，本来近期不在北平的奈瑞思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人，还表达出了十分的赞赏。
特别引荐王令加入了商行，成了最小的理事，让他发作不得，还得看着她青云直上，心里怎么可能不愤怒。
不过年少成名，自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可不就被他抓到机会了嘛。
“钱都统？他怒了吗？”王令反问，张金冷笑，“都那么明显了，谁看不出来？！”
“全程我也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半点毛病没有，如果说张副会长觉得我这样就惹怒了钱都统，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你认为钱都统心眼极小，没有肚量，因此记恨我这个小小晚辈。
二，张会长与钱都统私交甚密，对他的脾性心思无比清楚，所以看出他无端生气。”
如果是第一点呢，就等于是他小看钱瞬。
如果是第二点呢，无异于在奈瑞思的眼皮底下被钱瞬拉拢去了，这就是在商会中立场问题了。
左右都是他得罪人，张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个王令，嘴皮子太厉害了，气人！
旁边的几个会员对于王令的厉害早有所知，虽说张金是副会长，根基也深。
但是王令新锐崛起，人脉神秘，尤擅跟英法米三方的人大交道，也不好对付，所以他们只能在其中和稀泥。
还好张金吃亏，不欲张扬，王令也没想搞大，交手一波也就够了。
瞥到丁沧海跟那钱瞬到一旁跟吴起等军官谋事去了，大概涉及不小，上楼去了。
但王令瞥过一眼，却不经意看到钱茂正跟丁玲玲跳舞。
丁玲玲少不更事，天真可爱，长得跟小苹果似的，贵气又喜人，可又有一点身段儿，惹一些公子哥垂涎也不奇怪，但钱丁相斗，钱茂这厮跟丁玲玲跳舞.....
王令眼睛多好啊，很快看到了钱茂的一些小动作，有些亲密，但并不显眼，控制在丁玲玲觉得有些不舒服又碍于礼貌不能退开的尺度，而且每次角度都控制得很好，正好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谁让旁边也有其他人跳舞呢。
到底还是小姑娘啊，没有半点防色狼的经验，王令摇晃了下酒杯，正好看到张秀过来。
张秀是摆明了对王令有意思，可又有点敬畏她，所以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约她商场跳舞。
“我今天可没准备，这一身应不适宜吧。”王令笑说，算是婉拒。
“无妨的，下一场是欢快的舞曲，如果王小姐不会舞步，我可以带你~~”
张秀本就不是情商太高的人，在王令笑了之后不自觉就软化了敬畏，又因为对方不是世家出身，本能摆出了去百乐门风流套路来，然而....套路成了。
“好啊。”
王令笑着伸出手，张秀愣了下，但喜不自禁，忙接了王令的手进了舞池，倒也像模像样教了，可他很快发现王令学习能力极好，竟很快上手了。
“王小姐，你这……”他刚想夸王令两句，王令的舞步忽然错了，手也一滑，滑溜到了隔壁去，且恰恰好借了位…………借了钱茂的位。
钱茂有点错愕，却发现自己刚想好好品尝的小可爱已经到了别人的手里。
两个女人？
可一个穿着优雅又率性的长裤，却又显得风情绰约，在舞步婀娜中带着懵逼的丁玲玲远离了他。
“你…王姐姐？你这……你是不是抓错人了？要换回去不？”丁玲玲性格热络浪漫，亲近王令，也就本能喊她姐姐，此时她还以为王令跳错了舞步，把真正的舞伴给遛丢了。
瞧着一脸懵的模样，这姑娘可真可爱！
王令眉眼略弯，轻说，“就冲着你叫我姐姐，我也得教你一门学问。”
“啥？”丁玲玲睁大眼睛，有些好奇。
“如何辨别渣男与色狼。”王令说着手指点了下她的后背心口。
“这是你的心，前面是你的胸，但凡有谁靠近了前面胸的竖直尺度距离，或者任何部位，让你的心不舒服了，确定你的身份跟后台足够应对后果，撤手走人，不用忍，不用怕，因为这不是失礼，而是你的尊严跟权利。”
丁玲玲也不是个傻的，在王令提起渣男跟色狼后就明白过了了，腮帮子一股，气呼呼的，“原来不是错觉，他真的在占我便宜！我还想着是不是我想多了!气死我了！我要找他算账!”
钱茂又怎么了！她还是丁家的姑娘呢！
“莫急，你已经错过了最适合爆发的时机，还错过一个可以合理赏他一巴掌的机会，但不妨碍有人帮你出气。
爱哭的孩子不容易吃亏。”
丁玲玲似懂非懂，反正她很想给钱茂这种人模狗样大她十几岁却还吃她豆腐的家伙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