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灰烬比之前又多了一层，踩着满地的灰烬，优夜与封誉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走吧。”
最终，还是封誉出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优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先生看起来并不生气?”而且还让她继续跟着他离开。
封誉注视着少女那双清亮的黑眸，叹息一声，难得温润的嗓音在优夜耳边响起：“你是我们夜族的一份子，这点不会改变。”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包容?
优夜直直的望着封誉，心里是真的不明白。
现在她已经暴露了自己并不是封誉的孩子，而是夜族流露在外的圣器的事实，按理说暴露了这点的话，封誉完全可以出手禁锢她的神魄，封杀她的灵智，把她变回本体再带回夜族继续供养起来，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或许第一次她的出言不敬，封誉是出于对幼崽的爱护才回没有发怒，但是现在......
封誉沉默了一下，为什么会对少女这般宽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一次见面时的仁慈是因为这个孩子流有他的血，第二次，则是在跟那双清亮的黑眸对上的时候，他就感到了一种连他也说不上来的熟悉。
就仿佛寻找了很久似得。
“虽然你是夜族的圣杯，但是既然人类形态的你更能保护好自己，那么我也不必封杀了你。”封誉这样解释道。
优夜提着玄机的手微微动了动，额前略长的刘海让封誉看不清优夜眼中的情绪，就连系统空间开启上帝视角的灵灵妖都不知道现在优夜心中所想。
最终，优夜重新抬起眸，眼底有着一丝笑意，“这么说，先生是喜欢我吗？”
“......”封誉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过来，“你是夜族的圣杯，自当受到夜族的喜爱与尊敬。”
仿佛看不见封誉投来的眼神里的微妙，优夜无害地笑开：“那真是，太好了呢。我也想要待在先生身边。”
这话说的就像是在对封誉表白，可惜从未谈过恋爱和跟人有过肌肤之亲的封誉get不到优夜的“情话”，心里不留痕迹地松了口气，面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就走吧。”封誉朝优夜伸出右手，骨节分明的手配上那宛若白玉一般毫无瑕疵的肌肤，好看极了。
“好。”优夜乖巧的将手放入了封誉掌心，微凉与温热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相接触，优夜小小惊讶了一下对方的掌心竟然是温热的之后，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优夜微凉的温度令封誉小小的皱了皱眉，想到优夜圣杯的本体，他又释然开来。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满地的灰烬与还在熊熊燃烧的汽车。
寂静无声后，黑压压的树丫上，树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两声轻响，接着便是有什么夜行动物在树间煽动翅膀的声音......
奢华的黑色庄园，一只浑体白色的蝙蝠借着清幽的月光掩映，飞入了庄园内，最终飞向了庄园的露台上，化作俊美的人类模样。
碧绿的眼眸在黑夜之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捕食者，危险渗人。
“主人。”身着管家制服，有着一脸苍白皮肤的中年男人恭敬俯身。
威廉俊美的脸上，笑意不在，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冷漠，带着小勾子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不少，却更增添了一丝邪肆的意味。
“月影岛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威廉一边迈着步子朝里面走，一边慢悠悠的褪下手上的白手套。
中年男人时间掐准了接过威廉脱下的手套，回道：“只查到了跟狂战派有关系，背后还牵扯到了三位亲王的样子。”
“哦？三位？”威廉微微提高了声音，“亲王一共就只有五位，那五个人不是从来都看不顺眼的吗？怎么会搞在一起去了？”
“还不知道，但是初步估计应该是涉及到三位亲王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联手。”中年男人说道。
“哼，竟是些不长脑子的家伙。”威廉碧绿的眼眸里闪过凉薄之色，“方才我看了一出好戏，对于那三个老家伙的打算，我已经知道了。”
闻言，中年男人一惊：“主人已经知道了？！”
“之前还让你查的那个出现在封誉身边的人类女孩你查了吗？”威廉话锋忽的一转。
中年男人点头：“查到了。那个人类女孩的名字叫做林初九，只是一个生活在普通人类家庭里的人。如果有什么出入的地方，便是林初九并不是那户人类家庭的秦生孩子，只是从孤儿院被收养的。人类孤儿院那边说的关于林初九的消息就只有在捡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雷雨天，身生父母并不清楚，大概是被抛弃的。”
“身生父母？”威廉轻嗤一声，“她可没有父母，如果硬要安插的话，封誉的确算得上是她的父亲。毕竟，可是封誉出了血才误打误撞唤醒了她。”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中年男人一愣。
“林初九，是二十五年前跟狂战派开战的那天晚上，夜族丢失的圣杯。”想到他之前偷听到的，威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直都是死物和冰冷之物的道具，竟然也会生出灵智，而且还化形成为了人类。
夜族圣杯！？
中年男人目露崇拜之色：“不愧是主人！”
“哼，总而言之，吩咐下去，让不长眼的人长点见识，凡是见到林初九的人，不得与她动手为敌。夜族的圣杯可不是那么乖巧让人拿捏的，小心到时候丢了性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优夜挥剑一刀一斩高阶暗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威廉觉得需要忌惮的并不是那一柄诡异的赤红色长剑，而是优夜她本身！
你见过哪个从小生长在和平、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温室中的人类在杀人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杀气，甚至对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化为了灰烬。
“是，我会吩咐下去的。”中年男人严肃的回道。
威廉“嗯”了一声，碧绿色的眼睛看向二楼的大门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了嘴角，“小兮怎么样了？”
“回主人，许小姐今日胃口比昨天差了点，晚上的晚饭吃的很少，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威廉皱了皱眉，脚步一转，朝着楼上走去，“去准备一点人类爱吃的吃食，待会儿送进来。”
“是。”中年男人点头应下，没有多问威廉为什么是“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