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闲在大厅的桌子上找到了水。
咕嘟咕嘟一下子就干掉一整壶。
喝完水以后，孟闲顶着有点晕的脑袋去找方其墨。
她听见驿站外的树林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轻轻打开驿站的门，孟闲蹑手蹑脚地出去。
这么晚了，她不想吵醒老板娘他们，影响他们的休息。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非常不标准的话语声传来，孟闲觉得听着很是耳熟。
还有点晕乎的脑瓜子想了想。
哦。
不就是吃饭的时候遇到的那群胡人嘛！
他们在向谁求饶呢？
趁着月光，孟闲慢慢靠近，看见那几个胡人都被绑着扔在地上。
他们上半身的衣服都被扒了，上面的肌肤……
血肉模糊。
一看就是受了不少刑罚。
背对着孟闲而站的，是一个颀长孤冷的背影。
那道背影她一看就知道是谁。
方其墨。
“教主。”一道黑衣影子无声无息地降落在方其墨身边，半跪着向他请示。
孟闲看不见方其墨的脸，但是能从他冰冷肃杀的声音中，听出他对这几个胡人如蝼蚁般生命的漠视。
他说：“杀。”
“是。”叶晨收到命令起身。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刀，直直地往那几个胡人身下刺去。
孟闲：“……”
她一个没忍住，弯腰呕吐起来。
她真的不明白，杀就杀吧，怎么还先断了人家的子孙根。
难道这就是先羞辱再取命？
毕竟大部分男人对自己的命根子还是非常爱护的。
等孟闲吐完了直起腰，看到的便是方其墨那张俊美的脸。
“怎么出来了。”方其墨看着她单薄的衣服，伸手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回去吧，小心着凉。”
方其墨的手即将触碰到孟闲的时候，孟闲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毫不客气地吐在他的外衣上。
孟闲：“……”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可能酒喝多了，一直在吐。”
方其墨：“没关系，我们回去。”
孟闲闻言，视线放远，却没再看见其他人。
本来那几个胡人是被捆绑着扔在地上的。
现在那块空地除了地上还有斑驳的血迹之外，没有任何胡人的踪迹。
“他们都死了吗？”孟闲问。
其实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好像是在问一件很普通的事。
但是方其墨却因为这句话浑身一僵。
孟闲见方其墨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说，就没再问。
反正杀的是胡人，在大云朝，胡人是经常来犯的坏人。
就算是零星几人越境，心里也肯定安的不是什么好想法。
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好可怜的。
孟闲转身往驿站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发现方其墨没有跟着上来。
她转头看方其墨，“你站那干嘛，不是说回去吗？”
方其墨的眼眸微垂着，“你都看到了。”
虽然孟闲不明白方其墨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哀伤。
但她还是点点头，阐述事实：“看到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方其墨的语气忽然无所谓起来。
他抬起眼，深暗幽邃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染上血腥和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