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瞪着他看了看，忽然别开了头，强忍着眼眶变红。
他装了数月的深沉稳重，在看到皇兄如今这副削瘦苍白的模样，瞬间就破了功。
他一直以为这数个月的褪变早已让他成长，至少他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做一个无羁无束的少年郎了，因为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迫使着他变成那个他本以为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的人。
但是没想到他还是红了眼眶。
过了好半晌，他才把眼泪憋回去，扭头回去，又继续瞪住太子看。
“皇兄，你终于醒了。”林莫沉默半天，憋出了一句废话。
因此理所当然的，太子并没有搭理他，继续喝着茶。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每一件都有努力去做好，虽然没有做得特别好，但好在没有把秦昭治理得太糟糕。”林莫接着说。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皇兄说，但是并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得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逻辑可言。
而自始至终，林边寒只是安静喝着茶，仿佛没有在听林莫说话。
林莫自己说累了以后，反应过来什么，也不跟林边寒客气了，径自在坐榻另一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发现茶喝起来也是那种带着点清甜甘冽的水果茶。
林莫喝了两口就忍不住皱起了眉：“皇兄你什么时候爱喝这种茶了？”
林边寒终于开口，却仍然是没什么语气地讲：“随便喝喝。”
“那你……现在还好吗？”林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颇有些惴惴不安的，颇是担心稍一不慎真的会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
林边寒看了他一眼，说：“还死不了。”
那就是还没有完全好。林莫心里头五味杂陈的，但也知道皇兄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因此只得叹了口气说：“本想早日接皇兄回京，但又怕回了京反而影响皇兄调养身体。”
“没事儿别来烦孤就行。”林边寒淡淡道。
林莫：“……”他突然有一种方才的眼泪白憋了的感觉。
也就难怪外界的人总说皇兄冷酷无情，就皇兄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性情，难怪能把顾岑给气跑了。
想到顾岑，林莫看了看林边寒，又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他才放下手里的杯盏低声说道：“我这几个月其实有让人背地里找过顾岑，我想着之前顾岑那么在意皇兄，若是知道皇兄险些没熬住，一定会回来看皇兄的。但是派人在秦昭找了很久，一直了无音讯。”
“林莫。”林边寒打断了他的话，“孤不需要顾岑知道这种事情，孤也不在意她愿不愿意回来。”
林边寒停顿了片刻，低头抿了口茶，微抬起冷淡的眼眸，很平地讲道：“等孤好一些了，孤自己要去找她的。”
林莫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声，有些挪揄地挑眉道：“那说定了，我到时等着皇兄给我带个皇嫂回来。”
虽然说林莫向来都对感情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但从寒北再到后来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