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安，这是打算扶苏梨落一把了。
能成为老医师的徒弟，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但对于顾家来说，到底还是不够的。
对于顾衍来说，也是不够看的。
顾清安认可了苏梨落，认可了苏梨落陪他去披荆斩棘，自然就要给苏梨落一身强硬的铠甲。
“阿衍，你去我的书房，把《十三兵书》拿来。”
顾衍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顾清安这才看着苏梨落，微微的笑了笑：“顾衍这孩子，从小在我身边养着，我对他的性子，还是有几分清楚的。”
他平躺着，舒了口气：“曾经我自私的觉得，顾衍最适合成为第二个我。
这孩子可怜，从小生活在这种家庭里，父母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他没有过过家庭生活，也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顾家这么多人，只有晴晴把他当成个孩子。”
年老的顾清安垂下睫毛的时候，看上去居然难得的有几分脆弱：“可是丫头，晴晴她从小也没有过完整的家庭生活。
这是我的罪过。”
“是，这是您的罪过。”苏梨落看着顾清安。
这是顾清安的罪过没错，顾家的很多悲剧，都是顾清安一手造成的。可是换了另一个人在这个位置，未必会比顾清安做得更好。
不，是一定没有顾清安做得好。
苏梨落低头，也不知道是该同情顾衍还是顾清安。
她叹了口气：“但您也身不由己。”
顾家的事，从来就不仅仅单纯是顾家的事。顾清安肩上压着的，从来就不仅仅只是顾家的担子。
“我曾经也想了，顾衍的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如我一样了。但是你在，我也想要为了这孩子，豪赌一把。”
顾清安看着苏梨落，眼神里有种苏梨落读不懂的东西。
那是一种近似于偏执的狂热。
“小丫头，顾衍不懂什么是感情，这不是他的错。你拉他一把，他这一辈子，活到现在，不容易。”
他声音温柔：“你，权当救救他。”
苏梨落握了握拳头，然后站直身子：“您很疼他。”
她知道，顾清安已经用自己全部的柔软，来对待顾衍了。这并不是一个上位者的怜悯，而是一个祖父，对孙辈的温柔。
“姜家和夙家，夙家要更风光些。只是夙家潭水深，与顾家相差不多。姜家则不然，姜家富足清贵。”
他笑了一声：“姜家一脉人丁稀少，这一代只有六个男孩。丫头，姜儿挺喜欢你的，他一直都想要个孙女。
以后，你就是姜家的孙女。”
从此以后，苏梨落就不再是浮萍一样无根无缘的那个农村少女了，她将是姜家唯一的女孩儿。
“姜家在省城有几处房产，等你们回了省城，姜儿会把这几处房产给你。除了这些，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产业，也都会陆陆续续给你。”
顾清安嘴里零零碎碎的产业，绝对不会是小数目。
苏梨落慌忙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她是不能随便接的。谁知道顾清安轻轻瞪了她一眼。
“以后你是姜家人，不要这么没见识，又不是多了不得的东西。”
苏梨落算是知道了，她的人生与前世，已经彻底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