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苏梨落想的是要拿她的人参来与老爷子换药。
当然，后来聊天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人参与老医师的药材比起来或者不值一提，但是她想着总还是要试试。
不迈出那一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达到怎样的程度。
这一路上，苏梨落就是再傻也读懂了姜老透漏给她的信息——老医师年纪也并不小了，他想要收个徒弟。
当然，以这位的医术以及地位，愿意当他徒弟的人大约能从京郊一直排到城外去，就连郑念薇都几次三番的上门拜访。
但老爷子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
苏梨落心里其实并没有想要成为一个医生、甚至是中医的想法。她这一路上想过了很多次，打心底知道自己志不在此。
所以，在面对老爷子的眼神的时候，她其实非常的纠结。
老医师听了苏梨落的答案，哈哈的笑了两声。他这一辈子，人人都说他性格怪异，喜怒无常。
当年就连他的师父，都给他一句‘亦正亦邪’的评论。
他这辈子上过战场、当过逃兵、享过大富大贵、也浪荡过江湖，留宿过花巷，心中也惦念过那么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曾以为注定孤独终老，没想到临了临了碰上了一个合心意的人。
“我救不了顾先生。”他看着苏梨落，十分认真。
仔细看过去，苏梨落才发现老医师眉下到唇边有一道非常非常浅的伤疤。若不是他做某些特定表情，并看不出来。
“你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
在老爷子看来，他想收个徒弟，自然也是等价交换。他做不到人家要求的那一条，自然可以换个别的条件。
其实苏梨落并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是看上了自己的哪一点，她有些疑惑的皱眉，然后非常非常凝重。
站起身，认认真真的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老先生、我今年十六岁了，从有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过想要成为医生的想法。”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应该欺骗对方。
“老先生性子直爽，晚辈自然不该拐弯抹角。我知道您需要一个传习弟子，您对我满意，我本该感激涕零。
更何况，我此时有求于您，但我并不想对您说谎，我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会变成一个医生，慈悲济世。”
短暂的鬼寂，一旁的姜老先生气的跺了跺脚。
“你这丫头，是不是犯傻，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拜我师兄为师？”
苏梨落侧过头，十分坚定的看着姜老：“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机会难得，知道有许多人渴望着这个机会，我才不想欺骗老先生。”
她垂眸，握紧了拳头：“我是想求那位药，老先生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他对的值得那味药材价值都可以，但是，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撒谎。”
就在她以为老爷子肯定要怪她不识好歹生气的时候，旁边站着的老爷子忽然笑了，而且是越笑越大声。
苏梨落傻傻的看着他，头一次有点不知所措。
老爷子接下来做的事，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