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
“你是在同情我吗？”
等情绪差不多缓过来，她才从顾衍怀里挣脱出来，两个人距离的非常近，以至于苏梨落几乎只要稍一靠近就能亲到他的地步。
最在乎个人领地范围的顾衍却没有躲。
他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凝视着柔弱少女的眼睛。
不说话时略薄的嘴唇微微一挑，整张脸便呈现出一副过于勾人摄魄的美来。无关性别，遥不可及。
“你很像我。”他答得认真：“我的意思是，你很像从前的我。”
他扭过身子，极其放松的斜斜倚在灰褐色的砖土墙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和不甘的影子。”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像顾衍了。
苏梨落记忆中的顾衍，总是强大而温柔的，好像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样子。
他对苏梨落，一直都是温柔而包容的。
但是，两个人基本很少会谈心。
苏梨落有自己无法见光的伤痕，顾衍也有。两个人都知道对方那根不可逾越的线在哪，也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
“你说我像你？”她笑了一声，小孩子气十足：“是说咱们俩长得都好看吗？”
顾衍笑了两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青涩的少女撇了撇嘴，不服气：“本来就好看嘛……”
这话倒是没错，只说外貌皮囊，两个人自然都是人中翘楚。
浅浅叹了口气，顾衍看着远处漂浮的云彩，淡淡蹙着眉头的某样让人胆寒。
“我出生在一个所谓的‘簪缨世家’，家里随便哪个叔伯拿出来都是数得上的人物，我们这一辈，几个哥哥也都是同辈中的楷模。”
他的语气充满了满不在乎：“整个家庭，每一个人，都正义感十足。
直到我出生了，上了学，整日在学校里闯祸，既不内敛儒雅也不大仁大义。
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苏梨落温柔的看着他。
顾衍自嘲的哼了一声：“对，以暴制暴。小学三年级，我踢断了学校高年级对普通同学作威作福那小子的一排肋骨。
他踢同学叫同学给他抄作业，我就踹折了他两条腿。
当时老师和主任都吓坏了，把我家长叫到了学校，说我好恶斗狠，对同学下手狠辣。”
“哇，出手狠辣？帅爆了……”
听了苏梨落的评价，顾衍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家里人看到那个满教室是血的场景，也是吓了一跳。
我母亲是个随战军医，怀我七个月的时候她还在战场上跑。
父亲责怪母亲将我生的过于狠辣无情，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冷淡，家里长辈也都轮番的来教育我。
他们说，这样是不对的。”
顾衍越说一双桃花眼中越泛着冷意：“学校是去不了了，同学都害怕我。父亲说，干脆把我扔部队的学校去算了。
部队是没有小学的，进去了要直接从初中开始念起。”
修长的指尖蜷缩起来，握成了拳状。
“小学三年级？扔部队的学校?你那个时候还不到十岁吧？”
……
“七周岁，父亲对我的评价是，我天生是一个适合战争的机器，与我的母亲一样。”
真无法想象，这是由一个父亲，亲口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