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去段家的时候带了几个随从,不像是找人商量事儿的,更像是去找麻烦的。
刚进段家所在的巷子,就有一位老妇拦着她们问是干什么的。
花蓉笑的很是和煦,嘴里的话却没那么友好:“我啊!是来找段玉算账来了。”
那老妇有点儿急:“段玉从小就是个好孩子,还考中了秀才,这么多年就没干过什么坏事儿?你找错人了吧?”
花蓉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冷哼一声,刚才的和煦消失不见,这会看起来很不好说话:“我找的就是这位段秀才。”
她抬手后面的随从跟了上来,个个凶神恶煞,看着那位老妇。
老妇还想开口解释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邻居拉走:“这些人看着就很不好惹,说不定是小玉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可不要插手,小心惹祸在身。”
老妇急的拍大腿,可到底是没敢再上前了。
到了段家,花蓉直接推门就进,还留了两个随从在门口站着。
远远躲着的邻居想走近点儿看看情况,门口的随从手里的大棍在空中挥舞几圈,把段家邻居都吓得回了家。
这边花蓉进门没看见人,示意随从喊人。
“段玉在吗?”
声音里火气大的把两边墙头,偷听的人吓的一哆嗦,这小玉是怎么得罪人了?看着不像是善茬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可到底是没有人再敢过来看情况了。
花蓉也被随从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回头瞥了一眼,直接给随从看不自信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未来的少主妻主,觉得自己声音还不够响亮?要不再喊一嗓子?
没等随从再次出声,段玉已经出来了。
还是昨日里穿的那身衣裳,只是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折腾出来的。
昨天他父亲被送回,已经是接近半夜了,但段父好像是被吓到了,一直发热,含含糊糊的说着胡话。
她确实是一直在照顾父亲,一夜未睡,这会儿看到花蓉带着这么多人,一时不知做什么反应。
花蓉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推开她自己进了屋。
段父是一个瘦弱到有些干瘪的老头,头发花白,应该是四十几岁的年龄,看起来却和五六十岁差不多。
这会正躺在床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在活着。
花蓉直接在床边的小凳坐下,这应该是段玉一晚上坐的位置,旁边架子上就放着盆水,里边有一张帕子。
花蓉把手放在段父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再拉出段父的胳膊把脉,实际上就是把蓝莲花灵力给他输进去一点儿,刚好降温。
段父这会看起来凶险,可没什么大事儿,昨天被人掳走,受惊,加上受寒,这才会发热,养养也就是了。
确定段父没有什么大碍,花蓉对跟进来站在一边的段玉说:“跟我出来。”
站起身就往外走,没有一点在别人家的自觉,霸道的表现,仿佛这里是她家,段家人只是过来借住的。
她直接走到段玉的书房,大剌剌坐上了本该属于段玉的位置。
“之前跟段小姐说过,需要你可以过来找我。”
段玉想不通这个直接闯到她家里的人,是要做什么,没什么表情的回道:“我并没有什么是需要花小姐帮忙的。”
花蓉轻笑:“段小姐还真是蠢得可爱,自己被人害到这般田地,还想着息事宁人?你要知道,欺负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懦弱就放过你,反而会因为你的懦弱而变本加厉。”
段玉捏紧了拳头,她难道不想将掳走自己父亲的贼人都给绳之以法吗?
可她只是一个无用的读书人。
她目光有些决绝的看着花蓉:“花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段玉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别说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姨母也不会帮她。
花蓉的扇子在手心敲了敲,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开口说:“并不需要你额外做些什么,我们只是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所求的结果是一样的。”
两人商议许久,花蓉才从书房出来,一脸不高兴的摔摔打打,房檐下的筐都让她踢翻了几个。
段玉在她后面双眼通红的跟出来:“谢家也只是一个商户而已,难道还能在云临只手遮天了不成?就算在云临有能耐,可还有京城呢!我大不了一路告上去。”
说着捡起墙边的一个石块儿,就往花容身上丢去:“有本事你就来呀,我现在烂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
花蓉灵活的躲了过去,院里等着的几个随从,上前护着给她围了起来。
花蓉很是生气的,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手指着段玉:“行,你能耐是吧?”
她在段家院子里看了一圈,指着裸的整齐的柴火垛,晒干菜的架子说:“把这些都给我摔了,砸了。”
几个随从领命,没一会的功夫就把段家院子,弄得一团糟,这才离开。
旁边邻居进来查看情况,段玉正自己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院子。
“玉娃子,你还好吧!这是哪里来的歹人啊?不行咱们去报官。”
段玉这才回过神,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事,谢家不满意我退婚,这才会过来找事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收拾院子里的东西,左右邻居看到也跟着上前帮忙收拾。
“真是天杀的,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跑到别人家里来欺负,真是可惜了这些东西。”
“谁说不是呢?听说谢家在城里做善事,还以为是多良善的人家,看来也不过如此。”
几个邻居一边抱怨着,一边帮忙收拾,很快就恢复了干净整洁。
那位年长的老妇对着段玉劝解说:“玉娃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和谢家断了亲事,可就算婚事不成,也不要闹得太难看,咱不结亲也不能给自己结仇不是。”
段玉没多说原因,只是点头应下,谢过她们来帮忙。
邻居走完之后,段玉就坐在她父亲的床边,拉着段父的手说:“爹,女儿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给娘亲报仇,你要快点儿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