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轻啜一口茶，放下杯子，很是疑惑的问道：“什么是侍君？还望见谅，我自小是山林长大，只见过师父师娘一对伴侣，伴侣不就应该是两个人吗？”
就算现在花蓉已经从谢莹嘴里了解到，这个世界多的是三夫四侍，那也是毫不心虚的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毕竟师父师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而仙穹结契的伴侣也都是这样。
只有少数不结契的，才会在男女之事上或换来换去，或养一堆的玩物，称不上伴侣。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常识性的问题。
主位上的谢祖母也是微怔一下，才笑着回复：“没错，伴侣就是应该两个人，可是这世上总是有些女子，不知足，总想享齐人之福，反而是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花大夫肯定不是这种人，以后肯定也是能找个合心意的夫郎，两人足矣！”
说完谢祖母还扭头看了一眼老夫，接收到一个带点嗔怪的眼神，笑意更加深了起来。
花蓉朝着谢祖母拱拱手：“那就借老家主的吉言了。”
谢父听到花蓉也是认定不会有侍君的想法，花蓉本身稍微暗淡下去的光芒，又重新明亮起来。
这个花蓉还是可以在观察观察。
谢母把话接回去，这次考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主场。
“不知道段小姐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我谢家别的没有，银两确实不缺的，你日后是想科考还是跟着经商，有需要，我谢家也能帮衬一二。”
要是愿意经商，那就可以考虑，要是以后还想进官场，结个善缘还行，把自己儿子交付给她确实不行了。
现在是她家境贫寒，需要帮衬，可要真是有做官的念头，硬要科举，没考上还好，要是真考上了，说不好就是舟儿去依附于她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要真是她做了官，是记得与她有助力的发夫，还是担心别人记得她落魄时的模样就不好说了。
段玉的笑容有些苦涩：“应该是不能了，不瞒谢姨母，我不知怎的，得罪了书院的山长，硬要科考只会招来报复，家父就是受我科考所累，才会伤了腿。”
谢母表情严肃了几分：“你应该也知道，我谢家在云临不算是什么小门小户，你要是真想科举，我们谢家不一样就没有帮你一把的能力。
你要是还想着科举这件事，我谢家可以帮你一把，可你要知道，我家要的不是做官的赘妻，而是一个可以辅助舟儿打理商会的媳妇。”
段玉捏了捏衣袖：“不知姨母这话怎么说？”
谢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能看出，你这孩子是个不错的，可是再不错的人，进了官场，也不能保障能会被功名利禄熏红了眼。
我不能让我家舟儿冒这个险。
你要是还有科举的想法，我可以帮你，在云临谢家还是有几分脸面的，但是你和舟儿也就没有成亲的缘分，只盼着你日后要是有出息，万一我谢家遇到麻烦，你能伸一把手也就是了。
可你真要甘心做赘妻，商会我是要交到舟儿手上的，你日后可以在商会做事，可不能越过舟儿，但是比普通的管事掌柜还是要风光些的。”
谢母看着段玉，不算很强烈的目光，却好像要看到段玉的心里，挖出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段玉陷入深思一时没说话，刚才轻松的氛围转而变的有些压抑。
要说这种情况下，还能舒服喝茶的就只剩下花蓉了。
现在这情况那可是比刚才好多了，科举去吧！多好啊！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母亲报仇呢。
赘妻有什么好的，会被说没出息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这种好人是可以帮忙的。
花蓉就差要翘起二郎腿晃荡了。
谢母也清楚，这种人生大事是需要仔细考虑的，要真是盲目下决定，也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
最终还是谢母先打破了沉默：“可能我现在说出的选择会让你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也可以回家和你父亲再商议商议，毕竟是要关乎后半生的大事。”
段玉被谢母的声音从沉思中拽出，表情还有些怔愣，眼神却已经坚定了下来：“不用了，我父亲会尊重我的决定，谢姨母，我以后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也没有什么大志向了。
能让我父亲安度晚年就已经是很幸运了，不再奢望别的。
再者，我知道谢姨母说帮我科举是好意，可就因为是好意我才不能拖谢家下泥潭。”
段玉起身向谢祖母和谢母再次行礼：“明通书院的山长可能在谢家眼里不算是什么，可是山长是京城二品官员的旁支，我不想赌上所有，去拼一个看不见的未来。”
谢祖母见她起身，连忙招呼她坐下：“坐下坐下，有事咱们慢慢说便是。”
段玉坐下后，很快的整理好了情绪，她没想过谢家愿意帮助她去科考，说不心动是假的。
她苦读多年，又有这个能力，不可能不心动，可回到现实，她一个人带着年纪越来越大的父亲，不可能斗得过死盯着她不放的人。
可谢家又只是商户，在云临有能力，不代表就有能力在官场打通路，更何况明通书院出来的学生并不在少数，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段玉再次开口，也带了些犹豫：“我也不确定，万一真的入赘谢府，会不会给谢府招来祸端，说起来，谢府家大业大，谢姨母也需要考虑我是否合适。”
谢母哈哈笑了两声正要说话，感觉到胳膊被拍了一下。
谢父给她一个噤声的眼神，转头看着段玉笑着说道：“婚姻大事，也不能只听父母之命，午间我们一起用个便饭吧，你和舟儿也见见，总得你们两个孩子愿意才行。”
段玉自然是应好，她父亲腿上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自己热顿饭是没有问题的。
她朝着谢父拱拱手：“那就多劳姨父费心了。”
谢父笑着起身：“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准备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