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仪式的鼓声响起时，夕阳正将演武场染成金红色。池南衡站在领奖台上，接过宗主递来的玉佩，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评委席。
叶惊秋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头看着茶杯里的倒影。杯中的人眉眼模糊，像隔着层水雾，她知道，从刚才出手的那一刻起，剧情就已经偏了。
“南衡，这次多亏了你机敏。”玄空长老拍着弟子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查出幕后主使后，定要好好谢你。”
池南衡摇头：“这是弟子分内之事。”他顿了顿，看向宗主，“张平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在审。”宗主脸色凝重，“他一口咬定是魔修指使，但问不出具体名号，看来是被灭口前塞了个任务。”
叶惊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书里写的就是这样。张平只是个弃子，真正的魔修奸细藏得更深，要到半年后才会被池南衡揪出来。
“看来得加强宗门守卫了。”素心长老忧心忡忡，“连外门都有魔修的人，太吓人了。”
赤霄长老哼了一声：“怕什么？来了就杀！下次再让我遇上，定要让他们尝尝赤霄剑的厉害！”
叶惊秋没参与讨论，目光落在台下的莫子祁身上。少年正站在银月峰弟子的队伍里，抬头望着她，眼神里的困惑比刚才更浓了。
她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多问。莫子祁抿了抿唇，虽然还是不解，却乖乖低下了头。
“银月长老，你觉得这事蹊跷吗？”宗主忽然问道，“一个外门弟子，哪来的胆子暗算南衡？”
“要么是被利诱，要么是被胁迫。”叶惊秋淡淡道，“审出来就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池南衡忽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枚毒针：“长老们看看，这针尾的魔纹很特别，像是…”
叶惊秋的目光落在毒针上，瞳孔骤然收缩，书里写的魔纹是扭曲的蛇形，而这枚针尾，却是朵绽放的曼陀罗！
怎么会这样？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脑子里一片混乱。剧情明明应该是毒针被池南衡躲过，魔纹引发后续调查，可现在，连魔纹的样式都变了。
“这魔纹倒是少见。”玄空长老接过毒针，皱眉细看，“我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好像是南疆那边的邪修用的。”
池南衡点头：“弟子也觉得奇怪，寻常魔修不会用这种纹饰。”他看向叶惊秋，“银月师伯博览群书，见过吗？”
叶惊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划过茶杯的边缘：“没见过。”
池南衡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转身将毒针交给执事弟子封存。
颁奖仪式很快结束，各峰弟子陆续离场。莫子祁走到叶惊秋身边，低声道：“师尊，我们回去吧？”
“嗯。”叶惊秋起身，目光扫过演武场。那枚毒针留下的小孔还在，像个嘲讽的眼睛，提醒着她剧情已经偏离了轨道。
走下评委席时，鹿云皖忽然从树后跑出来，手里还攥着个纸包：“惊秋！”
“有事？”叶惊秋停下脚步。
“给你。”少女把纸包递过来，“这是新炼的凝神丹，刚才太乱没敢给你。”她抬头看着叶惊秋，眼里闪着光，“刚才是不是你救了池师兄？我好像看见你抬手了。”
叶惊秋的心猛地一紧，随即淡淡道：“你看错了。”
“哦。”鹿云皖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笑着说，“那赏花宴你可别忘了来。”
“知道了。”
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叶惊秋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发沉。她抬头看向领奖台，池南衡正被弟子们围着，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朝她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叶惊秋转身就走，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她知道，这场“偏离”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怕是会更难走。
莫子祁跟在她身后，忽然低声问：“师尊，刚才那缕光是。”
“练剑去。”叶惊秋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今日的晚课加倍。”
少年愣了愣，随即应道：“是。”
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叶惊秋握紧袖中的清心散玉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变强，不然，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