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快到银月峰,一道柔和的白光便追了上来,落在叶惊秋掌心。她展开传讯符,素心长老温润的字迹清晰可见:“惊秋,若返程不忙,来素心峰坐坐,给你带了新制的丹药。”
叶惊秋捏着符纸指尖微颤,转头对莫子祁道:“改道去素心峰。”
少年虽疑惑,仍应声调整方向:“是,师尊。”
飞舟穿过云雾,素心峰的轮廓渐显。刚落地,就见素心长老站在药圃边,手里拎着竹篮,见了她便笑:“可算来了,刚采的凝露草还新鲜着呢。”
“劳师姐特意等我。”叶惊秋走上前,目光扫过药圃,“这些灵植长势真好。”
素心长老从篮边拿起个玉瓶,不由分说塞给她,“拿着,新制的清心丹,加了味安神草,比上次的更温和。”
叶惊秋接过玉瓶,入手温润:“又让师姐费心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素心长老按住她欲推辞的手,眼神认真起来,“惊秋,你近年修为进境太快了。”
叶惊秋心头一紧,垂眸道:“师姐何出此言?”
“十岁筑基,十八岁元婴,二十岁元婴巅峰,如今卡在元婴巅峰一年。”素心长老细数着,声音轻得像叹息,“旁人都羡你天赋,可这背后的辛苦,只有你自己清楚吧?”
“修炼本就如此,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叶惊秋强装镇定。
“你呀,就是嘴硬。”素心长老戳了戳她的脸颊,“上次去银月峰,见你练剑时剑气都带着躁意,剑招虽快,却失了月痕剑诀的空灵。”
叶惊秋愣住,原主记忆里,素心上次来访已是半年前。
“修炼不是赶路,不是越快越好。”素心长老拿起株凝露草,“你看这草,要在晨露里浸足百日才能入药,若急着摘,反倒成了废草。”
“可…”叶惊秋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可你觉得元婴巅峰卡了一年,心里着急,是吧?”素心长老替她说出心思,“我当年卡在金丹期五年,比你还焦躁,后来才明白,停滞不是退步,是在扎根。”
叶惊秋攥紧玉瓶,喉头发紧:“师姐怎知我。”
“我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素心长老笑了,眼角细纹里盛着暖意,“刚入宗门时,为了抢月心草跟外门弟子打架,明明打不过还死撑,最后鼻青脸肿地把草抱回来,说要炼最好的丹药。”
这些细节,连原主记忆都模糊不清。叶惊秋抬头,撞进对方温和的眼眸,忽然鼻子发酸。
“那时候我就想,这孩子眼里有股劲。”素心长老轻抚她的发顶,“可劲太足容易伤着自己。这清心丹你收着,每晚服一粒,别总想着突破。”
“师姐是为我好,我明白。”叶惊秋声音发闷,“只是有时候身不由己。”
“有什么身不由己的?”素心长老挑眉,语气带了点嗔怪,“难道有人逼你突破?真有难处跟我说,虽说我修为不如赤霄和玄空,但护着你还是能做到的。”
叶惊秋心里一暖,却更不敢说实话:“是我钻牛角尖了。”
“知道就好。”素心长老松了手,转身从竹篮里拿出捆凝露草,“这个带走,回去泡水喝,比清茶养神。”
叶惊秋接过灵草,指尖触到冰凉的叶片,忽然想起书中素心的结局。她喉头发紧:“师姐,往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素心长老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突然说这话。”她拍了拍叶惊秋的肩,“放心,真有事肯定找你。对了,云皖总念叨你,改日让她去银月峰找你?”
叶惊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只能应着:“随时欢迎。”
“这才对嘛。”素心长老满意点头,送她到飞舟边,“路上小心,回去早点休息。”
“师姐留步。”叶惊秋踏上飞舟,回头望了一眼,见素心长老仍站在田埂上,望着她的方向。
飞舟升空,莫子祁忍不住问:“师尊,素心长老好像很关心您。”
“嗯,她一直很照顾我。”叶惊秋摩挲着玉瓶,“子祁,你说人真的能改变注定的事吗?”
少年愣了愣:“弟子不知,但弟子觉得,事在人为。”
叶惊秋望着窗外掠过的云层,忽然笑了:“你说得对,事在人为。”
飞舟渐远,素心长老站在药圃边,轻抚七色堇花瓣,低声自语:“身不由己?惊秋,你到底在怕什么。”
回到银月峰,叶惊秋坐在殿内,倒出一粒清心丹。丹药入口微苦,随即涌上清甜,心神果然安定了许多。
她望着暗格方向,那里藏着禁术笔记,是原主黑化的根源。她忽然明白,素心师姐的关怀,从来都不是试探,只是纯粹的担心。
“师姐,谢谢你。”她对着空殿轻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窗外月光正好,落在玉瓶上,泛着温润的光。叶惊秋握紧玉瓶,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改变剧情或许很难,但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暖,都在告诉她:慢点走,没关系。
她望着暗格方向,眼神坚定起来。无论未来有多少阻碍,她都要试一试,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真心待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