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该不会是家里挖着宝了吧？放心，没人抢你的！”
“实话实说你们还不信。
我师父一直待我不薄，不信去后厨打听，我虽然是试用工，可没人敢欺负我。
跟我一块儿来的小王说了，他在车间，新人就得打饭刷碗、跑腿买烟！”
“你就吹吧，哪次去后厨不看你端茶倒水？”
“那是我乐意，能一样吗？”
“不跟你们掰扯了。”
马华抬腕看了眼表，“时候不早，我得先去备菜，得赶在师父来前弄好。”
“嚯，装上了！”
一年轻工人酸溜溜地嘀咕，眼里满是羡慕。
“这小子连手表都戴上了，真发达了啊！”
其实马华戴的是块旧表，昨天何雨柱顺手给他淘的。
“让他显摆吧，回头有他和他师父头疼的。”
一位老师傅突然插话。
“张师傅，您这话里有话啊？”
有人敏锐地追问。
“你们没听说？李副厂长和李主任回来了，风传李副厂长要当一把手了！”
“不能吧？杨厂长不是干得好好的？”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厂里院里都不对劲。”
“这下糟了！杨厂长管得严，可人家是内行。
李副厂长靠关系上位，屁都不懂，让他管厂子，不是要命吗？”
“完了，厂里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话题瞬间从马华师徒转到厂里局势，众人忧心忡忡，生怕刚过两三年的舒坦日子就此终结。
***
何雨柱对此一无所知，此刻刚起床。
他拧紧留声机发条，伴着音乐洗漱，惬意得很。
好景不长，音乐刚响起，秦京茹就被吸引了过来。
雨柱哥，这是收音机吗？秦京茹从乡下来，连收音机都没见过。
第一次见到时，她还跑到后面找人，以为有人藏在里面。
更不用说留声机了，这年头见过的人寥寥无几。
是。”
何雨柱懒得解释，直接应道。
他现在最怕见到秦京茹。
当你遇到一个把打骂当爱的人，就会明白生活有多魔幻。
就算你是齐天大圣，除非用金箍棒 ** 她，否则毫无办法。
雨柱哥，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做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不用！
那我给你唱歌吧，我唱歌也好听，村里联欢会我都是第一个唱的。”
何雨柱洗完脸，饭都没吃就逃也似地跑了。
好日子蒙上阴影，他愁得要命。
但他是聪明人，既然躲不掉，索性就忘了。
骑车出门，哼着小曲，很快又开心起来。
快到厂门口时，他突然急刹车。
只见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正在训斥门卫。
李副厂长？何雨柱揉揉眼睛，仔细再看。
没错，就是不久前刚被抓走的李副厂长。
何雨柱恍然大悟，想起昨天大领导的话。
他虽有预料，却没想到这么快。
这才刚过新年啊！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还是改变了历史车轮。
虽然震惊，但他并不害怕。
镇定地骑车进厂。
何主任，见了我怎么不打招呼？李副厂长笑眯眯的，仿佛两人从无过节。
哎呀，这不是李副厂长嘛，过年过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哈哈，何主任别紧张。
我李某人心胸宽广，过去的事不会计较。
再说这事也不是你能挑起的，我知道是谁在捣鬼。
你好好干，以后听我的，照样吃香喝辣！
李副厂长不愧是领导，分得清主次矛盾。
他这个级别还不会针对一个主任，反而需要下属支持，所以主动示好。
李副厂长真是高风亮节！何雨柱随口奉承一句，无心多聊，径直进厂。
身后，李副厂长狠狠瞪了他一眼。
心事重重的何雨柱走到厨房，还没进门就听见刘岚羡慕的声音：马华，你这表真漂亮，让我试试！
没问题！马华以前在厂里是个小透明，全靠何雨柱罩着。
今天从厂门口到厨房，收获无数赞叹，乐得快要飘起来了。
杨师傅，您看我戴这表怎么样？刘岚展示着手表。
年长的杨师傅淡淡地说：嗯，挺好看。”
“唉，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一块手表该多好。
谁要是送我手表，我就嫁给他！”
“刘岚，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刚走进门的何雨柱打趣道。
“何主任，您要是送我手表，我也愿意嫁给您！”
十九岁的刘岚性格泼辣，说话直来直去。
“刘岚，你想得美！就算你倒贴一块手表，看我师父愿不愿意娶你？”
“呸！”
刘岚不服气地撇撇嘴。
“你还别不信，我师父可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
名下两套房产，月薪四十多块，相貌堂堂又能说会道。
你在这厂里转转，能找到几个比我师父更出色的？”
刘岚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说：“哎呀马华，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何主任原来这么优秀啊！”
有时候就是这样，最容易被忽视的往往就在身边。
因为太过熟悉，反而察觉不到对方的好。
刘岚快步走到柜子前，取出何雨柱的搪瓷杯，沏好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略带羞涩地说：“何主任，请用茶！”
马华在一旁不满道：“刘岚，你献殷勤可以，但别抢我的活儿啊！师父最爱喝我泡的茶。”
“瞧把你急的！我不跟你抢这个...”
刘岚眼珠一转，搬来凳子让何雨柱坐下，自己蹲在旁边，“我给何主任捶腿总行吧？这个你不会跟我争了吧？”
何雨柱无奈地推开她：“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杨师傅突然严肃地说：“你们现在笑得开心，待会儿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刘岚听出话里有话，连忙追问：“杨师傅，您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有事就直说吧。”
后厨在何雨柱的带领下，大家相处得很融洽。
特别是这半年来，何雨柱主动放弃带剩菜的习惯，赢得了众人的尊敬。
听杨师傅的语气，后厨可能要出事，刘岚他们顿时紧张起来。
在这个年代，能有个和谐的工作环境和通情达理的领导，还能吃饱饭，实在太难得了。
“你们没听说吗？今天一早厂里就炸开锅了。
李副厂长和李主任都回来了，杨厂长可能要 ** 。
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会找何师傅的麻烦。
何师傅，您往后可得当心啊！”
平时话不多的杨师傅，这次破例说了这么多，可见是真为何雨柱担忧。
何雨柱闻言心头一震，没想到李主任也被放出来了，看来真要变天了。
风浪来临之时，才能看出谁是金子谁是沙子。
当然，也可能有些绊脚石会碍事。
何雨柱表面镇定，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他自己倒是不怕，就算再来几个也能应付，但他还有在乎的人需要保护——何雨水、娄晓娥、冉秋叶，现在还有马华。
他不仅要避免牵连他们，更要守护他们。
人活着，总要承担些责任，否则就会失去立足的根本。
“师父？”
马华忧心忡忡地唤道。
上次的事就是因他而起，他既怕李主任报复，更怕连累师父。
“怕什么？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只要不给人留下把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马华、刘岚，以后带剩菜时注意些，虽说这是惯例，但若被有心人盯上，还是会惹麻烦。”
马华和刘岚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安。
两家日子都紧巴，靠他们从食堂带些剩菜剩饭贴补家用，这要是断了来源，家里吃饭都成问题。
不过他俩心里也明白，无论是李副厂长还是李主任，跟后厨这些人都不对付。
刘岚情况稍好些，李主任一直对她存着歪心思，暂时不会动她。
可要是被他抓到把柄，怕是难逃他的算计。
都闲着呢？上班时间聊什么天？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马华和刘岚心里咯噔一下。
唯独杨师傅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门口。
他是厂里的老人，再过两年就退休了，无欲无求，谁也不怕。
但他挺喜欢后厨现在的氛围，觉得这帮年轻人勤快踏实，能帮一把是一把。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聊天了？
何雨柱直接怼了回去。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边是择好的菜，那边是洗好的菜！现在才九点半。
你说我们闲聊，这些活是谁干的？
我知道你憋着坏，可要抓我的把柄也得等你逮着再说。
平白无故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门都没有！
李主任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却没法还嘴。
上次他拖李副厂长下水，把李副厂长得罪狠了。
不过他是李副厂长的亲侄子，李副厂长出来时被家里长辈逼着，顺带把他捞了出来。
出来时李副厂长严词警告他，这次必须安分守己，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