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注射了治疗幻觉药物的柏云峥，眼前的所有物品都失去了基本平衡。
他看着浴缸地波浪，吐了几次，晃的不知道是头晕还是恶心，只想着药效尽快过去。
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因为药物跟边越发生些什么。
Ah5产生幻觉，不算太难捱，喊医生过来，待会儿先给他输液。
没听到边越回答的声音许久，他再抬头看见水晃到边越的头顶，不管看没看错。
他迅速单膝跪在浴缸边，抓着人的衣领很快提起来，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瞳孔虚散受伤地看向他。
跟灼热地烟头按过纸张一样，硬生生烙在他心上烫出一个洞。
是很哀伤的眼神，没有生机，通红的眸子欲言又止，疲倦的，脸上带着一条条水痕，眼皮都打着颤轻轻地摇头。
“她说是你自愿的。”
柏云峥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质问起人来带着十分的疏离。
边越费力拨开他抓着衣领的手指，谈了这么多次，他还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宁愿相信一个外人。
“你说话！”
柏云峥看着他懵了，心里团了圈乱麻，医生来之前他都得泡好，大冬天这样太久，免不了要发烧。
凶什么？边越现在很想要，爱人不但不给他，还冷着个脸对他吼
平时巧舌如簧的嘴，现在一次吐不了几个字。
脑子被情欲塞满，只分出来很小的一部分，用来委屈了。
他没力气说话，也没想用那仅剩的脑子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种问题，他觉得自己当然也有错。
但也不至于被他大冬天扔到冷水里，淋了又淋。
他在这一刻怀疑了云峥对他的爱意，而这种怀疑，本身也是一种不信任，就像云峥不信任他一样。
冰冷的池子，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关系是多么脆弱，好像烤瓷的工艺品精美绝伦。
一摔就破了，这样的想法带着始料不及的酸楚钻进边越脑海。
边越谈恋爱从不问“你爱不爱我？”。
他觉得这种问题很蠢，爱当然是能被感觉到的，当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是不被爱了。
他现在就很想犯蠢地问问云峥，“到底爱不爱我？”
“边越！说话！”
柏云峥捧着他冰凉的脸，心里的冷静逐渐崩塌，他为什么不反驳？逃避问题吗？为什么不反驳！
“我只是等你回来。”所以急匆匆开了门，还没看清想抱抱你，所以被误会，明明我早早就走了，谁知道她会跟到家里来，穿的还那么引人误会。
“你等无聊了，碰到初恋就叙叙旧是吗？”
柏云峥被他的无所畏的态度弄得心头的气焰更旺。
他一把捞出池子里湿漉漉的人，通知家庭医生不用过来了。
边越这次连头都懒得摇了，离开了那池水，他就像被烧热的刚出炉的金属，情欲彻底填满了他的脑袋。
但就是倔强地没有找面前衬衣湿透的爱人索取一个吻，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以后有些难脱。
几乎全被暴力撕扯开来，边越感觉自己也像地上的那些衣服一样，被暴力地对待。
没有亲吻，也没有亲密地抚摸，只是拿他当发泄工具一样，弄的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委屈地吸鼻子。
脑子连续数次攀上情欲的高潮后，边越的脑袋空白地跟一张白纸一样，但他莫名确定，柏公主不爱他。
爱他怎么会那么粗鲁，爱他怎么会如此不管不顾，爱他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他难不难受。
边越的枕头上落了一片水渍，他已经分不清那是头发丝上未干的水珠还是自己眼泪。
狐狸的肩胛骨抵着。
柏云峥最开始只是为边越不辩解。
不服软而生气产生了巨大的占有欲。
到后面莫名生出一种，他无法控制的 沉沦感。
这样破碎的狐狸，真的好想狠狠欺负。
他湿漉漉的头发真适合攥在手里，他的脖颈扬起来的弧度真好看。
柏云峥怕自己一上手便收不住了，索……。
狐狸哭了，鼻尖也哭红了
……
狐狸生气了，没见过他生气，该生气是自己。
……
狐狸吼自己，声音特大，还是力气太多了
……
狐狸的腰真好看，不是听话吗？狐狸一点也不听话。得揍屁股教训他。
……
狐狸今天不主动，声音有些哑，柏云峥怀疑自己配的那针药剂，没有效果，还好没有给狐狸用。
他似乎也无法控制自己狂暴行径，需要得远远超出平时的需求。
边越无力垂着眸，只看到柏云峥胯骨边那颗淡淡的小痣。
晃成了一条弧线。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记得柏公主的凶，只记得柏公主不讲道理地欺负，只记得真他妈（）。
边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干的的不像话的嗓子，哑着说：
“老子不过了。”
“不跟谁过了？”
柏云峥守了他一上午，听到这句话额心发胀。
“我家公主呗！”
边越背着身大脑刚刚开机，找自己的拖鞋呢，在地毯上踩了两下。
拖鞋被放到他脚边。蹲下的人抬起脸，差点把他的脚吓得缩回了床上。
“不过了？”
柏云峥捏住他的脚腕给他穿好拖鞋，动作轻柔，语气却布满天然的压迫。
“……”
边越记起昨晚他的所作所为，看着那张脸，气莫名奇妙消了一大半，老婆真是好看。
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解释。”
柏云峥今天不急着让他吃饭，拖过椅子坐在他面前。
“懒得解释，我都不跟你过了。”
边越拖鞋一穿就注意到柏云峥脖子上的抓痕，昨天自己下手也没什么轻重。
“你抓的。”柏云峥的语气很淡，淡的边越脸红。
“你不爽你抓回来啊。”
边越扬起脖子说道，站在地上都觉得脚软，记起昨晚他还气不过呢。
“去哪？”
“散伙了，回家了。去公司上班了，出去旅游散心了，就是不跟你好了。”
边越捂着自己的半边屁股，加大了力气在声带，也没说出多大声，像小媳妇似的说着。
“我不同意。”柏云峥站起身来，“你为什么把初恋带到家里来。”
“我乐意呗，故意想气你的。我想分手呗。”
边越记起昨晚那一顿淋，鼻子都给自己干堵了，而且早点要这样，干嘛还把自己扔到冷水里，一点不地道。
“你确定？”
“我不好好说，你也要给我吃那种药吗？”
边越这次真的生气了，他脾气好是没错，凡事都有个底。之前明明说好要互相信任。公主信吗？一点不信。
“不会。”柏云峥抬着眼皮，看着边越的脸色：“你心疼？给她喂药记那么清楚。”
“你从哪得来的判断？啊？用那高智的脑袋推断的？我还有别的记得更清楚，比如你把我扔到冷水里，一点也不心疼我！”
边越喝了口桌上的温水大声说道：“还药学博士呢？用这种最土的办法解药，你太霸道了。”
“不过了就是要跟我分手的意思吗？”
柏云峥歪了歪脑袋，顿了一下才向边越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