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与乙元芕说：“淡泊书坊，万一发生什么。”
乙元芕哦：“要对淡泊书坊下手了。”
快去。让她看看萧壡的本事。
萧壡很闲。有些事又不便。做这些大约正好，他对杨家、大约还熟。
杨家被谁咬都不知道。所以乙元芕恨不能让掌柜快啊快。
文彦书坊掌柜讲理：“总不能与一家合作。”
乙元芕拉紧斗篷：“合作，好比结亲，开始，货比三家，后来，定了张家小姐，就该一心过日子。而不是看着李家小姐不错，王家小姐也不错。过日子柴米油盐总有磕磕绊绊，不能说当初娶了李家小姐，当初为何不娶？李家小姐真看上他？一厢情愿。”
大家听乙小姐扯到过日子。
乙元芕又扯回来：“我家掌柜找了好多，最后定的淡泊书坊。”
那些书坊，现在后悔的岂止肠子青了。
一般书坊，一年印百万册撑死了。
元音一旬印百万册。
少数明白人，这百万册不是好印的。
蓝钿说：“淡泊书坊也憋屈着。状元包和大橙子要求多的很，大家能看到，每册都精致，价钱着实实惠。颍川郡、颍阳府外是我代卖，也是各种规矩。一般人，未必像淡泊书坊能忍住。”
姜妧作证：“状元包脾气不太好，人好。”
丫鬟趁机倒苦水：“小姐要求多，就说大冬天，不给睡懒觉。每天四更起，是睡懒觉吗？我以前家穷，还能赖床。”
老丈笑：“你以前是什么结果，现在是什么状况？”
丫鬟也是：“小姐自己不睡懒觉，有一天不想起床，都以为她病了。愣给闹起床。”
大笑。有人说：“不怕你家小姐收拾你们。”
丫鬟无辜：“夫人最担心小姐啊。我们巴不得小姐睡懒觉，就能偷个懒。”
笑。说合作怎么给说到睡懒觉？
高节书铺与淡泊书坊合作，遭人眼红。
就说杨燕传全套，五钱银子，淡泊书坊要挣多少？
高节书铺就算一套挣一钱，百万套要挣十万两银子。
几个埋头看书的，看累了。
不少人问，因为犹豫，全套要不要买？
一个姑娘干脆，翻出一段给人看：“虔婆，这儿复杂多了，也没人觉得虔婆假。”
几人看着下手抢书。
姑娘有准备，赶紧收回来：“自己买，别将我书弄坏了。乙小姐定不会坑人钱。自己看不是顶明白。”
一个士子大叫：“这文章我做了，唉还是不如状元包做的好。唉状元包为何还不做完留一段？”
乙元芕：“我都做了你做什么？我又不考状元。”
几个士子翻陈公子的文章，比元音是要多一些，妙！妙啊！
全套比元音的大概多出两倍多，更能发挥。
有人问乙元芕：“你怎么会做文章？”
乙明诗说：“我叔父考过县试，婶娘都宠她，没事爱读书，卢解元就是她请的，学的大概比古哲哥多。”
所以乙古哲、就像汤，状元包才是乙家的肉。
一位、中年过来，这儿极热闹了。
柴羑穿的常服，一派清明气象，倒不似那么精明了。
柴羑二十岁中的进士，正经的读书人、表率，不少人认为，他再读几年，或许能进前三甲。
柴羑入仕了，到现在一路算顺利，有政绩、有政声。
乙元芕哟：“第一位到这儿的太守。”
柴羑指着高节书铺的匾：“高节二字下，乙小姐这般说，让我汗颜。”
乙元芕不管是不是老狐狸，接：“里边请还是？”
柴羑不像戚珦犹豫、挺干脆：“这与民同乐好。”
小厮给柴太守安排座位，反正是挤，还能挤出点地方。
乙元芕笑：“大人还不清楚？我一介平民，不与民同乐，与谁乐？”
不少人被逗乐。
看柴太守来做什么？但这行事，容易让人好感。
有种很能投其所好的，一个太守愿做到这地步，看他与乙小姐斗了。
柴羑主动解释：“进京述职，听闻高节书铺，要是没听说就是孤陋寡闻了，刚闲下就来看看。”
乙元芕应：“大人能来我万分荣幸。谁不知大人，就说去年大旱，即便不赈灾，大人也能稳定河朔，国之栋梁民之靠山。我胡乱替百姓敬大人茶一杯。”
她端着茶一口闷。
柴羑只得喝。
不少人品着。去年谁赈灾？
谁赈灾谁得功劳。这不是说抢了柴羑功劳？
国之栋梁民之靠山，比起乙小姐骂的奸臣贼子，捧的够高。
乙元芕知道，比如上辈子乙支松，为官还是能做实事。
柴家若是上了萧博谦贼船，拉下来就是功劳。
阎绰、柴黼还代表不了柴家。
柴羑觉得，没白来，乙小姐很该见见。
乙元芕也想看柴羑这样的，到底多复杂藏的多深。
有时候，看到的都是假象。
有士子拿着陈公子的文章请教、或者考柴太守。
柴羑一笑、稳的很：“我久不做文章，看是没问题。这、一般人怕是写不出。”
立即有人指乙小姐：“状元包做的。”
乙元芕说清楚：“不是我一个人。”
柴羑评：“志存高远，脚踏实地。”
乙元芕顺杆爬：“大人看我这儿缺楹联，不如赏下墨宝？”
柴羑忙推辞，魏王的匾下，哪敢乱来？
一群人起哄。门口真缺楹联。
柴羑竟然掉坑里，再推辞又不好看。
小厮忙准备。
大家让了地方又围观。
有人琢磨着乙小姐的意思，她难得对人这么好。
柴羑提笔：“就当共勉吧。”
大家点头，看柴太守的字，很有做官且脚踏实地做实事的风范。
乙元芕亲手送上润笔：“大家别误会，我还真崇拜大人，若是多一些这样好官，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上要忠君，下爱民如子，百姓就有了依靠。”
柴羑算明白了，使劲给他挖坑。
拿了书赶紧溜。
坐车上，看乙小姐给的润笔，足有二百两。
不算多，却不少，应该说恰到好处。
柴羑琢磨着平王。
已经疯了。还是离远点好，他做他的官，别人自然能看见。
不论谁上，他不吃亏。
靠自己最踏实啊，好像还是掉进乙小姐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