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萝莉见状,抿嘴一笑,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哎哟,听你这语气,是真想变啊?也不是不行,就怕你不敢答应。”
蛮小月压根没听出她在调侃,整个人瞬间激动得脸都红了,几乎是跳起来嚷道:“我答应!我当然答应!只要能变成那样,让我干啥都行!”
“哦?真的愿意?”小萝莉眨眨眼,“那办法也有——你只要加入黑衣人就行啦。”
话音未落,蛮小月脸色唰地一沉,猛地瞪向她,气得牙根直咬:“你个混账东西,耍我是吧!”
萧洋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随即开口道:“别闹了,我说真的——他,就是黑衣人的首领。”
此言一出,全场骤然死寂。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尤其是大长老和其他几位六族元老,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是那个令六族闻风丧胆的黑衣头目!
过去黑衣人从不遮面,众人皆亲眼见过其真容——分明是个冷峻阴鸷的女子,怎可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年轻稚嫩?
可当他们将记忆中的面容与眼前之人细细对照,却发现五官轮廓竟惊人地吻合。
只不过,如今这张脸褪去了岁月痕迹,宛如重生。
震惊之余,质疑声四起。
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返老还童?这根本不合常理!不仅是长老们难以接受,连普通族人也都面露怀疑,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可更深的情绪,早已在心底翻腾——是恨。
黑衣人带给他们的伤痛太重了。
就在几天前,六族险些被逐个击破,家园焚毁,族人伤亡。
若非萧洋力挽狂澜,联合各部奋力抵抗,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得知仇敌之首竟近在咫尺,还是以这般天真无邪的模样出现,谁能冷静?
大长老怒火中烧,一步跨出人群,目光如刀般扫过小萝莉全身,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狠厉耳光!
掌风呼啸,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眼看那一巴掌就要结结实实扇在脸上,谁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只手猛然偏转,重重拍在一棵粗壮大树上——
“砰!”
一声巨响,树干应声断裂,木屑纷飞。
而大长老本人却僵立原地,整条手臂都在发麻,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他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向毫发无损的小萝莉,嘴唇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竟然伤不了他?”萧洋望着眼前的一幕,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就连他也没能立刻看透其中的缘由。
但很快,他的神情稍稍一沉,随即转向大长老,语气郑重地开口:“看来不能轻易动他了,你得谨慎些。
别因为一时冲突得罪了他,万一将来有什么要紧事求到他头上,或是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可就不好收场了。”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实则话里有话——谁真会怕一个孩子带来诅咒?但萧洋心里清楚,小黑的身份绝不简单。
他体内恐怕早已被种下某种禁制,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真正伤及分毫。
这种事他早年就见过,因此并不觉得稀奇。
他说这番话,不过是点明这一点罢了。
大长老闻言,目光微微一闪,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终究没有再出手。
然而眼中的怒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炽烈。
他死死盯着小黑,声音低沉地质问: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六族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突然下此狠手?还非要赶尽杀绝,到底图个什么?”
他确实不解。
但萧洋心中却隐约有了答案——小黑的目的,并非针对六族本身。
他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执行一场试炼。
说白了,是家族在借他的手磨砺他,让他亲手摧毁一个族群,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
或许,在他们那个世界里,这就是成年的仪式;又或者,是完成某种重要使命的必经之路。
而此刻的小黑,正是在履行这项任务。
萧洋默默看着,没有出声。
而小黑也一如先前,昂着头,眼神倔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那副姿态仿佛在说:你们能拿我怎样?
萧洋见状,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若他肯低头认一句错,或许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可如今这般态度,等于是亲手掐灭了所有活路。
果然,大长老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彻底放弃追问。
他缓缓点头,转身面向身后站立的一众族人,声音冷峻而果断:
“人既然已经抓回来了,动机如何都不重要了。
按祖规行事,此人必须处决——带去刑场,行锤刑。”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压抑已久的躁动。
不少人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甚至带着几分狂热。
萧洋听着这些反应,虽还不明白“锤刑”究竟是何等手段,但从众人的神情中便知,这绝非普通的惩罚。
他神色平静,静观其变,想看看所谓的锤刑究竟有多残酷。
就在这时,身后的小萝莉悄悄靠近他,低声解释道:
“你听说过锤刑吗?那是我们这儿最狠的刑罚,专为那些罪无可赦的人准备的。
行刑时,用铁锤一根接一根地砸碎受刑者全身的骨头——从手指开始,每一节都不能放过,直到最后只剩一口气。”
萧洋听完,脊背一阵发凉。
如此酷烈,远超他的想象。
但他旋即冷静下来——想到此前小黑带来的劫难,给整个族群造成的伤害,这样的结局也算咎由自取。
哪怕手段再残忍,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轻轻点头,未置一词。
而随着大长老一声令下,族人们纷纷欢呼起来。
对他们而言,曾被小黑率领之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憋屈已久。
如今终于能以这样一种既解恨又震慑的方式讨回公道,怎能不激动?
人人面露快意,无人提出异议。
锤刑即将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结局已定。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地上的小黑,竟在此刻缓缓抬起了头。
当“锤刑”二字传入耳中时,他只是轻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神情淡然,仿佛那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闲话。
显然,他对这种酷刑毫无畏惧,甚至不曾多看一眼。
哪怕蛮小月已将锤刑的种种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如何砸骨、如何断筋、如何在剧痛中慢慢咽气——他依旧面不改色,神色如常。
这般反常的态度,让萧洋心头一沉。
他站在原地,目光微凝,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按理说,一个将死之人,即便再硬气,临到头也该有几分惧意才是。
可此人却像是早已勘破生死,镇定得近乎诡异。
莫非……他真以为自己不会死?
可这怎么可能?此刻他已被牢牢制住,四周皆是六族之人,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除非他另有依仗,否则绝无生还之理。
萧洋沉默着,眉宇间浮现出思索之色。
他的眼神在那人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周围依旧欢呼雀跃的大长老等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就连蛮小月、胡现几人也都满脸得意,似乎胜利已在握。
他想开口提醒,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一瞬,要塞之外,骤然响起一道尖锐刺耳的号角声,划破长空,撕裂了原本的喧闹。
那声音来得突兀,却极富穿透力。
号角一响,蛮小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点燃的火种,随即她冷冷扫视全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萧洋心头猛地一跳——出事了!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蛮小月眼中的光,不只是兴奋,更像是某种信号已然奏效。
事情远比他预想的复杂,危机,正在迅速升级。
……
果然,号角声未落,要塞外便传来一阵如潮水般涌动的沙沙声,仿佛整片山野都在震动。
紧接着,黑压压的人影自四面八方奔袭而来,如同夜幕下翻滚的乌云。
无数身穿黑衣的身影,手持利刃,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直扑要塞而来。
大长老脸色骤变,一时竟愣在原地。
他们完全没料到,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援军突然出现。
黑衣人的数量之多,令人胆寒——漫山遍野,粗略估算,至少上万之众。
这个数字,是此前所遇敌人的十倍以上。
连萧洋也不由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糟了,他们的后手到了。”
谁都没有想到,局势会在顷刻之间逆转至此。
六族虽聚拢了数千战力,但面对两万余名训练有素、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几乎毫无胜算。
此刻,要塞之外,已成黑潮翻涌之势。
那些人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蝗群压境,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萧洋只匆匆一瞥,眉头便紧紧锁起。
以眼前的实力,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必须另寻出路,必须抓住关键之人,才能扭转局面。
电光火石间,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被牢牢压制的小黑身上。
尽管双手被缚,周身灵脉也被封,小黑仍是一脸倨傲,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外面那场突如其来的围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他引来的。
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秦筝在城墙上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他扒着墙垛望向远方,黑压压的人海让他呼吸一滞。
他没有多言,转身看向萧洋,声音低沉却急切:“现在怎么办?有招吗?”
话音未落,他已高声下令:“全族备战!今日,宁死不退!”
命令一出,六族子弟纷纷响应,拔出兵刃,列阵成伍,人人眼中燃着决绝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