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升堂
卫福把夫人软禁，并把所有事情推到卫冲头上。
卫冲在与王老太对峙的时候不认与王程氏有私情，王程氏死无对证。
黄大人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卫冲无罪。
御使大夫吴晨大怒，“你就不怕头上的牌匾落下砸死你？”
应天府衙审案大堂前摆着“明镜高悬”四字，用来提醒各位大人公正廉明。
“吴大人，是你不懂办案还是老夫不懂刑律？即便本官知道卫冲有杀人嫌疑，但没有人证物证，单凭一张嘴就给卫冲定罪如何让人信服？”
黄大人一字一句，十分有道理。
周棠说：“确实不能定罪，这案件就这么定了。黄大人是不是该升堂处理放印子钱的事了？”
“是该升堂了，但容本官上一趟茅房。”人有三急，刚刚被吴晨大人拦住耽搁了上茅房。
吴晨见周棠放走了黄大人，质问周棠，“你怎么放他走了？你认可他的判决？这可不像你跟我说的。”
周棠颔首，“吴大人请等候，好戏还在后头。”
“最好是。如果不能让卫冲认了杀人罪，卫冲必定能逃脱，到时看你怎么向皇上交待。”
“马上就升堂了，吴大人请。”周棠作揖请吴晨先走。
这一次是吴晨在皇帝那挽回信任的好机会，吴晨比谁都看得紧。
黄大人坐在堂前，拍下惊堂木，中气十足地喊：“升堂。”
左右两班捕快敲动杀威棒，“威……武……”
黄大人再敲惊堂木，“带犯人卫冲。”
“带犯人卫冲。”
早早等候的狱卒把犯人卫冲带上，把卫冲扔地，拱手作揖道：“报大人，卫冲带到。”
头发凌乱的卫冲站起，作揖：“小人卫冲见过大人。”
黄大人敲击惊堂木，“大胆卫冲，本官问你私放印子钱可有此事？”
“有。”
“你可知罪？”
卫冲下跪，“小人知罪，请大人责罚。”
卫冲爽快认罪，问罪流程顺利得让人想象不到。
“本官问你，你为何要放印子钱，高达十万两之多？”
三箱子印子钱票据算起来有十万两之多，这是放印子钱里的重罪。
“都怪小人，贪赌好色，赌钱无数又养了外室。不仅花费月俸，还私下拿了不少主子的银钱，怕主子发现，就想到了放印子钱来牟取暴利。”
“可有证人？”
“西市的黑龙赌坊的人能作证，南市的麻子胡同里有我养着的外室。他们能作证。”
黄大人叫上左右两位捕快，“你们二人分别去西市的黑龙赌坊、南市的麻子胡同传人来对证。”
“是，大人。”两捕快扶着刀走出去。
“咚咚，咚咚咚……”有人击鼓鸣冤。
“大人冤枉啊，求大人为小人作主啊！”
“何人在堂外喧哗？你等二人速速去询问，若是与本案无关，接上状纸让他们离去。”
“是，大人。”又两捕快领命离去。
吴晨看一眼周棠，周棠见吴晨看他，微微颔首。
吴晨询问来人是否与卫冲有关，周棠颔首暗示来人正是冲着卫冲来。
捕快带上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报大人，此二人正是因为卫冲而来。”
“草民钱老汉叩见大人。”
“民妇钱陈氏叩见大人。”
黄大人惊堂木一敲，大声呼喊：“堂下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钱老汉吓得再一次磕头，“大人，草民到这里来指证卫冲。”
卫冲转头看老汉，老汉皮肤粗糙黝黑，两眼深陷。“老人家，我与你何怨何仇？”
钱老汉面目狰狞，像是要撕咬卫冲，“你与我有杀子之仇，只是你忘记了罢。”
钱老头禀告主审官，“大人，草民姓钱排行第三，人称钱三、钱老三，在河面上讨生活，替人运货、捕鱼为生。
三年前，我妻病重，我儿找卫冲侄子廖苗借钱五两，不到五天他们就派花胳膊上门追债。五两银子利滚利，利滚利就成了五十两。”
若真的像钱老头这样说，卫冲放印子钱利息之高，高于钱庄十倍。
卫冲怒斥老头，“你胡说，放出去的利息只比钱庄多三文钱。”
老头伸着脖子与卫冲争辩，“没有胡说，你们收不到钱就把我孙女捉去抵债。这还不算，临走前还打了我儿一顿，让我儿吐血不治而亡。”
钱老汉指着卫冲，“老汉与你有戴天之仇，老汉绝不会记错。”
边上的钱陈氏呸一声，“就是你下令说要打我夫君，你化成灰都能认出你。”
卫冲对黄大人喊冤，“大人，冤枉啊。小人不认识这两人。”
“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他的。他就是那贼子，挨千刀的。”
“大人，你要为民妇作主啊……”
“啪”惊堂木响起。
“肃静。”
“威……武……”捕快敲响杀威棒，震吓堂下人。
黄大人看两边督查二人，见他们目不斜视，面上像是不管的样子。
其实他们什么都管，只要黄大人审案不公，他们就会一一报告皇帝，让皇帝判定审案的好坏。
黄大人十分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周棠去捉人。事件没往小事发展不说，还越演越烈。
看来这卫冲必死无疑。
黄大人定定神，询问钱老汉，“你是来状告卫冲杀人？”
“不，大人，小人是来作证的。小人儿媳亲眼见卫冲把王大（王老太的儿子）尸体扔进河里。”
钱陈氏跪爬上前说：“七月十八日二更天，民妇亲眼看见卫冲把王大扔进河里。王大的尸体还是民妇捞起的。”
“你胡说。”
“肃静！”“钱陈氏你继续说。”
“七月十八日，民妇上门给人送衣服，顺道收衣服一直忙活到二更天。当时出不了城，只能在船上躺一晚。”
“民妇把船停到小河湾处，为省油灯钱不点灯。黑夜里就见卫冲架着马车，拖一人下车踢进河里。”
“大人，她说的是黑夜，怎么会知道那人是我？”
“呸。”钱陈氏一口唾沫飞过去，“你抢走我二丫，打死我夫君，你化成泥土我也认得你。”
“大人……”
黄大人不管卫冲，直接问钱陈氏，“你可有证据证明？”
钱陈氏拿出一个香囊，“大人，这是民妇从王大手里挖出来。请大人过目。”
捕快把香囊呈上给黄大人，文官上前帮眼。
吴晨好奇，半身离开椅子，伸头去看看。只有周棠纹丝不动。
文官说：“王大死状上，拳头确实是虚握，很有可能是握着此物。”
“这香囊上不仅有卫家的标志，还有卫冲的名字。是卫冲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