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畔,华阴城下,战火如荼。
朱温立于指挥高台,面色铁青地望着胶着的攻城战。
他麾下十五万大军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向华阴城,却在那坚固的城防和悍不畏死的汉军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城头之上,汉军浴血奋战。尽管魏军凭借改良的云梯数次成功登城,建立起小小的城头阵地,但总被汉军迅速夺回。
汉军大将秦琼双锏挥舞如风,所向披靡;其子秦用一对铜锤砸得魏军骨断筋折;韩擒虎大刀阔斧,韩世忠长枪如龙,皆亲自搏杀于第一线,稳住了岌岌可危的防线。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朱温看得心头火起,他纵横北疆十几载,连慕容鲜卑的铁骑都被他踏碎,如今却在这座小城下屡屡受挫,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屈辱。
“庞师古!朱珍!李彦威!霍存!尔等亲自带队,给我先登破城!拿不下城头,提头来见!”
被点到的将领无不色变。先登之功虽大,但城头汉军猛将如云,无异于送死。
然而军令如山,大将庞师古率先慨然应诺,朱珍、李彦威、霍存等将也只能硬着头皮,率领最为悍勇的先登死士,再次扑向城墙。
为加强攻势,朱温又严令卢俊义派出麾下步战精锐协同攻城。
卢俊义无奈,只得命“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丧门神”鲍旭、“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这六位梁山步战豪杰一同先登。
随着这批生力军,尤其是梁山六将的加入,魏军士气大振。他们配合十分默契,竟真的在汉军密不透风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在城头站稳了脚跟,并且不断扩大。
叶白夔在城楼指挥,见局势危急,立刻下令:“吴班,带你麾下八百大戟士,上去!把魏寇给我压下去!”
“诺!”吴班得令,率领身披重甲、手持长戟的汉军精锐冲上城头。大戟士结阵而战,长戟如林,瞬间将魏军的攻势遏制住,并一步步反推。
魏军阵中,老将庞师古经验丰富,立刻看出关键,大吼道:“鲁大师!去杀了那汉将!他们阵势自乱!我等为你挡住其他人!”
鲁智深闻言,一声怒吼,如同惊雷,手中浑铁禅杖猛地一扫,势大力沉,竟将数名大戟士连人带戟砸飞出去,硬生生打开一个缺口。
武松则身形如电,双刀翻飞,带着鲍旭、樊瑞、项充、李衮四人如同尖刀般直插大戟士阵型核心,目标直指正在指挥的吴班!
这四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鲍旭手中丧门剑狂舞乱砍,专攻下盘,悍不畏死,以伤换命。
李衮二十四把标枪连绵掷出,专打面门、咽喉,逼得汉军举盾防守。
项充左手团牌,右手铁枪,攻防一体,如同移动堡垒,为同伴格挡来自侧翼的攻击。
樊瑞则隐在阵中,时而撒出迷眼沙尘,时而掷出飞刀冷箭,扰敌心神。
这四人组成的“杀人机器”,竟让训练有素的大戟士一时手忙脚乱,阵型出现了混乱。
另一边,庞师古、朱珍、霍存等将也拼死缠住了秦琼、韩擒虎等汉军主力,为武松等人创造机会。
然而,叶白夔的后手已然到来。
“夜枭骑,登城!”李文忠清冷的声音响起。他亲自率领一支特殊的部队奔上城头——正是由原汉军精锐连弩士改编的“夜枭骑”。
他们虽未乘马,但手中端着的,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诸葛连弩!
“放!”李文忠大手一挥。
霎时间,机括响动如暴雨击瓦,无数弩箭形成一片死亡的箭雨,劈头盖脸地射向城头的魏军!
“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庞师古首当其冲,他甚至来不及举盾,身上瞬间被十余支弩箭穿透,如同刺猬般轰然倒地,这位百战老将就此殒命。
后面的朱珍、李彦威、霍存等将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举盾抵挡。箭矢钉在盾牌上密集如猬刺,震得他们手臂发麻。
弩箭齐射只持续了短短片刻,但效果惊人。魏军先登部队死伤惨重,攻势为之一滞。
箭雨刚停,汉军众将的反扑便如雷霆般降临!
岳云、秦用这两员小将怒吼着挥舞大锤,如同两台人形冲车,将惊魂未定的魏军成片地扫落城下!
霍存自知难逃一死,狂吼着挥刀冲向韩世忠。韩世忠目光冷冽,大枪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霍存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膝盖一软,竟被硬生生砸得跪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站起,韩世忠第二枪已至!霍存只得跪着举刀竖挡,“咔嚓”一声,精铁打造的腰刀竟被枪杆砸断!
紧接着,枪杆余势未衰,重重抽在他胸膛上,将他如同断线风筝般扫飞出去,跌落城下,生死不知。
朱珍和李彦威见大势已去,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就欲跳下城头逃生。
薛仁贵眼疾手快,张弓搭箭,“嗖”的一声,朱珍身在半空便被一箭穿心!李彦威运气稍好,抢先一步跳下,顺着云梯狼狈滑落,虽摔得七荤八素,却侥幸捡回一命。
城下魏军见状,急忙将李彦威救回。朱温见他如此狼狈逃回,又听闻庞师古、朱珍、霍存战死,气得目眦欲裂,拔出佩剑就想亲手斩了这个义子。
卢俊义急忙拦住,焦急问道:“李将军,我那些兄弟呢?鲁智深、武松他们如何了?”
李彦威心有余悸,颤声道:“城头……城头汉军弩箭太猛!一片混乱,末将……末将不知啊!”
此时,城头汉军开始发力,将失去将领指挥的魏军残部清除,一架架云梯也被推倒。
朱温怒火攻心,不顾卢俊义的阻拦,厉声下令:“霹雳车!给我轰!瞄准城头,狠狠地轰!”
卢俊义大惊失色:“大司马不可!上面还有我的兄弟们啊!”
朱温脸上闪过一丝残忍与决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的几员大将不也填进去了?卢将军,你麾下儿郎此刻正拖住大批汉军,正是天赐良机!为大局计,些许牺牲,值得!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魏军阵后剩余的霹雳车再次咆哮,无数巨石划破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砸向华阴城头!
城头上,正在清剿残余魏军、救援伤员的汉军,完全没料到朱温竟会如此狠辣,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小心飞石!”秦琼高声预警。
岳云、秦用这两个愣头青竟还想用锤去硬撼巨石,结果可想而知,虽然凭借巨力没有被直接砸死,但也被震得口吐鲜血,虎口崩裂,双锤几乎脱手,立刻被亲兵拼死拖下城头救治。
汉军将士纷纷寻找掩体,但仍有许多人躲避不及,被巨石砸成肉泥,或受重创。城头瞬间一片狼藉,伤亡惨重。
最惨的莫过于仍在与吴班和大戟士残部缠斗的梁山众人。他们眼见巨石从天而降,心中将朱温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却无可奈何。
鲁智深禅杖挥舞,奋力击开一块砸向武松的飞石,自己却被震得气血翻涌。
吴班因被武松、鲍旭等人死死缠住,无法脱身,一块巨石呼啸而下,正砸在他所处的位置!这位汉军将领连同周围数名大戟士,当场壮烈殉国!
霹雳车轰击持续了约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歇。城头汉军几乎人人带伤,士气受挫。
叶白夔望着城头惨状,胸中怒火升腾。“好个朱温,果然心狠手辣!”他咬牙下令,“子通,把我们准备的东西拉上来!让他们也尝尝挨砸的滋味!”
同时,他命令秦琼、薛仁贵、韩世忠等将,务必尽快全歼城头残余的魏军!
汉军众将憋着一口恶气,再次杀出。
薛仁贵方天画戟舞动如轮,含怒出手,鲍旭、李衮、樊瑞、项充这四位曾让大戟士头疼的梁山好汉,在他戟下竟走不过几合,便被砍瓜切菜般纷纷斩杀!
鲁智深见兄弟惨死,悲愤交加,怒吼着挥动禅杖,如同疯魔般砸向薛仁贵!“贼子受死!”
韩世忠挺枪拦住,“你的对手是我!” 禅杖与长枪猛烈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韩世忠只觉手臂一麻,暗道:“好家伙,这和尚力气竟如此之大!”
鲁智深虽有倒拔垂杨柳之神力,韩世忠亦有擒杀巨蟒之勇劲。
两人枪来杖往,皆是硬碰硬的打法,火花四溅。斗了二十余合,韩世忠觑准一个破绽,长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挑在禅杖的力弱之处,大喝一声:“撒手!” 鲁智深只觉一股巧劲传来,虎口剧痛,那沉重的浑铁禅杖竟脱手飞出,“咣当”一声砸在城垛上!
另一边,武松双刀对上了秦琼的双锏。刀轻锏重,武松虽身法灵活,步战精湛,但在秦琼那如滔滔江水的锏法面前,终究被完全压制。
双刀被金锏磕得缺口遍布,火星乱冒。若非秦琼爱惜其勇武,有意生擒,武松早已毙命于锏下。
最终,秦琼一招击落其双刀,周围汉军一拥而上,将力竭的武松捆缚起来。
城头残余魏军被迅速肃清。
而此刻,汉军秘密武器——由长安工学馆特制,专用于城防、体型较小、射速更快的守城投石机,被推上了城头!
“目标,魏军霹雳车阵地及后方军阵!放!”叶白夔冷然下令。
复仇的巨石从华阴城头呼啸而出,精准地砸向魏军!正在重新组织攻城队伍的魏军,以及那些珍贵的霹雳车,顿时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一台台霹雳车被砸得粉碎,军阵中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在后面观战的曹叡,亲眼目睹这逆转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再也顾不得帝王威严,连声下令:“快!快!起驾回潼关!此地不可久留!”
朱温望着一片狼藉的前线,和仓皇后撤的皇帝仪仗,只得咬牙下令:“鸣金收兵!”
他疲惫地对身旁的谋士敬翔叹道:“若是在平原野战,我这十几万大军何至于此!偏偏这渭南地势险要,我军兵力无法展开,空有优势却难以施展!”
敬翔沉吟道:“大司马,华阴城险,强攻损失太大。为何不设法让河西、上郡的魏军迂回至渭南侧翼?届时两面夹击,蜀军腹背受敌,必破无疑!”
朱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忧虑取代。他望向河西方向,心中隐隐不安,那边的消息,已经断绝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