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海关大厅里，周陌一行人像一把尖刀刺入拥挤的人潮。六个身材魁梧的亚裔男子呈防御阵型将他护在中央，引得其他旅客纷纷侧目。陈志远走在最前方开路，电子干扰器在他口袋里发出细微的电流声；赵铁柱和林国栋一左一右，眼睛不断扫视四周；楚洪梅殿后，右手始终按在后腰的枪套上；王胜利和苏明月则分别提着两个竹编狗笼。
先生，请打开您的行李。一位满脸雀斑的海关官员皱着眉头拦住他们，眼睛盯着狗笼，活体动物需要特殊检疫。
周陌从意大利定制西装的内袋取出一个鳄鱼皮名片夹，动作优雅地抽出一张烫金名片：太平洋资本执行董事周陌。他又取出哥大学生证，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官员接过名片时，周陌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对方掌心，一张折成方块的百元美钞巧妙地夹在了证件之间。这两只犬已经在中国完成所有检疫手续，这是兽医证明。他的英语带着恰到好处的牛津腔。
海关官员的拇指摸到钞票边缘，表情立刻柔和了许多：原来如此。不过按规定...
周陌又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完整的检疫文件，以及...一些补充材料。信封的厚度恰到好处地显示出里面除了文件还有别的东西。
十分钟后，陈志远拎着狗笼走出海关，忍不住低声问：老板，那信封里...
五百美元现金和一张格林教授在财政部的名片。周陌嘴角微扬，看着海关官员快步走向VIp通道为他们办理手续，在美国，钱和关系比枪更好用。
王胜利吹了个口哨：这招比我们当年在越南贿赂南越军官还利索。他摸了摸下巴上的伤疤，那时候一条好烟就能换一个排的布防图。
苏明月突然皱眉：老板，两点钟方向，有人在拍照。
周陌头也不抬：记者。王胜利，去处理一下。
王胜利整了整领带，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走向那个拿着相机的年轻人。三分钟后他回来时，相机里的胶卷已经曝光，而那个记者口袋里多了两张百元大钞。
搞定。王胜利咧嘴一笑，那小子是《纽约邮报》的实习记者，说是觉得我们像黑手党。
周陌轻哼一声：告诉他，下次再乱拍，就请他去哈德逊河底拍鱼。
两辆黄色出租车驶入唐人街时，夕阳正将六层公寓的玻璃窗染成金色。周陌注意到三楼的窗帘微微晃动——玛丽亚姐妹的美容院今天提前打烊了。
六楼是你们的住处。周陌对保镖们说，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三个规矩：一、不准带女人上楼；二、不准在走廊抽烟；三、不准碰我的藏书。
林国栋忍不住问：老板，您那些藏书很贵重？
《金瓶梅》崇祯本，《永乐大典》残卷，还有几本宋版书。周陌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电梯停在六楼，周陌输入密码打开厚重的安全门。玄关处的青花瓷瓶看似普通，但侦察兵出身的赵铁柱一眼就看出瓶身微微倾斜——这是个精巧的机械警报器。
客厅沙发下有两把mp5，书房暗格里有四枚m67手雷。周陌边走边介绍，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阳台花盆里埋着m18A1阔刀地雷，厨房冰箱后面有直通地下停车场的逃生通道。
楚洪梅惊讶地挑眉：老板，您这是把家当碉堡布置啊？她摸了摸客厅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发现后面是钢板。
纽约比越南危险。周陌推开主卧门，露出里面堪比军火库的武器墙，特别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
陈志远检查着房间各处的监控设备，突然吹了声口哨：老板，您这电子防御系统比五角大楼还先进！红外感应、声波探测、压力传感...这得花多少钱？
周陌从酒柜取出一瓶麦卡伦25年：比我的命便宜。
门铃响起时，周陌正在检查武器库的弹药储备。对讲机里传来王翠花带着浓重台山口音的声音：周生，小雨回来啦！还带着她新绣的帕子说要给你看咧！
电梯门一开，穿着蓝色背带裙的周小雨就像颗小炮弹般冲了进来，两条麻花辫在空中飞舞：哥哥！她猛地扑进周陌怀里，脑袋刚好抵在他胸口，身上带着阳光和茉莉花肥皂的清香。
长高了。周陌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发现她已经到自己胸口了，给你带了礼物。
当两只小狗从精致的竹笼里放出来时，小雨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张成了o型。虎斑犬立刻凑过来嗅她的白袜子，湿漉漉的鼻子蹭得她咯咯直笑；五黑犬则怯生生地躲在周陌脚后，乌黑的眼睛水汪汪的。
它们...真的是给我的？小雨的声音都在发抖，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小狗柔软的毛发。
嗯，要好好照顾它们。周陌看着妹妹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狗，脸上难得露出温柔的神色，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小雨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虎斑的叫，因为它像个小老虎一样威风！黑色的叫，因为...因为它黑得像叔公书房里的墨块！
周陌嘴角微扬：好名字。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小雨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抱着两只小狗在客厅转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周陌不在时的点点滴滴：王奶奶偷偷给我做的芝麻糖，藏在装茶叶的罐子里...玛丽亚姐姐教我跳的拉丁舞，说等我长大了就当她们的舞伴...老陈修表店那个会唱歌的八音盒，里面有个穿红裙子的小人儿...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还有林医生家的阿英总想偷看我的日记！小雨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但我按哥哥教的，用摩斯密码写的！她把日记本对着灯照了半天都没看懂！
周陌给妹妹倒了杯温牛奶，又往里面加了一勺蜂蜜：做得对。以后将军和墨宝会保护你的日记。
小雨抱着两只小狗，突然小声说：哥哥...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数你还有几天回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叔公家的挂钟滴答声好大，我就听着钟声数数...
周陌沉默片刻，从抽屉取出一个银质相框：以后想我了就看这个。相框里是他和小雨在中央公园的合影，背景是秋天的红叶，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永远在一起——字迹力透纸背。
周陌站在公寓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夜幕下的纽约。远处帝国大厦的灯光在夜空中勾勒出锐利的轮廓，而近处唐人街的霓虹招牌将街道染成一片斑斓的色彩。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块的碰撞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后的公寓安静得出奇——小雨已经带着两只小狗入睡，保镖们也都各自回房休息。
放下酒杯，周陌走向书房。他按下隐藏在书架后的按钮，整面书墙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的武器库。他取出一把经过特殊改装的伯莱塔92F，熟练地拆卸检查。金属部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枪油的味道混合着书房里的檀香，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
确认武器状态完好后，周陌走向公寓的配电箱。表面看这只是普通的电路控制面板，但当他输入特定密码后，面板滑开露出里面的监控终端。六个屏幕上分别显示着公寓各处的实时画面，其中三个对着外面的街道。
陈志远。周陌按下通讯器，把东侧巷口的运动传感器灵敏度调高两档。
收到，老板。通讯器里传来回应，已经调整完毕。需要启动楼顶的红外扫描吗？
暂时不用。周陌关闭终端，让夜班的人保持警惕就行。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公寓的安防系统——门框上几乎不可见的激光网格，窗台上伪装成装饰品的压力传感器，还有隐藏在壁画后的紧急报警按钮。每一个陷阱和警报都处于最佳状态。
回到卧室，周陌从床头柜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盒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二枚细如发丝的银针——疲门特制的暗器，每一根都淬有不同效果的药剂。他仔细检查后重新收好，这才关灯躺下。
窗外的纽约依然喧嚣，但公寓里安静得能听见小雨房间里传来的小狗的呼噜声。周陌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在完全入睡前的最后一刻，他的右手依然自然地搭在床下的应急按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