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楚星窈重复了一遍，手指在他腰间轻轻戳了戳，“你现在说起‘实话’来，倒是挺顺口的嘛。”
禹星野转过身，面对着她，依旧握着她的手，眉头微挑：“不然呢？难道要说‘不对，我觉得是榴莲味，又臭又硬’？”
楚星窈被他这带着点痞气的反问逗得噗嗤一笑，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去你的！你才又臭又硬！”
禹星野没松手，反而稍稍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楚星窈猝不及防，额头轻轻撞在他胸口。他穿着柔软的棉质t恤，能感受到布料下紧实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我硬不硬，你不知道？”他低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楚星窈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她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禹星野嘴里说出来的。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
“你，你耍流氓啊！”她指控道，声音却因为心跳过快而没什么气势。
禹星野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又羞又恼的眼神，低低地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还顺手揉了揉刚才她撞到的额头：“逗你的。”
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但眼底那抹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的促狭，却让楚星窈看得分明。
她捂着额头，心跳还没平复，嘴上不饶人：“禹星野，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哪样？”他好整以暇地问，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
“就是没这么……”楚星窈跟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搜肠刮肚地想形容词，“没这么油嘴滑舌！”
禹星野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跟你学的。”
“我什么时候油嘴滑舌了？”楚星窈不服。
“开小号怼我的时候，嘴皮子挺利索。”他慢悠悠地揭她老底。
楚星窈一噎，顿时没了脾气，悻悻地抓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好吧，这事儿是她理亏。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客厅里只剩下禹星野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过了一会儿，楚星窈忍不住又开口：“喂，说真的，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禹星野从书页里抬起眼：“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你话比以前多了点，”楚星窈斟酌着用词，“偶尔还会开开玩笑？”虽然玩笑有点冷，还有点颜色。
禹星野合上书，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楚星窈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别开视线，“就是有点不习惯。”
这一两年，禹星野收敛了性子，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这几天的他倒有了些年少时的味道。
禹星野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录节目，总不能一直让你一个人说。”
楚星窈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所以他是在配合节目效果？还是只是想和她有更多的互动？
“而且，”禹星野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平静却认真，“看你被逗得跳脚的样子，挺有意思。”
楚星窈：“……”
所以她成了他的新乐子了？
她抓起抱枕就想砸过去，禹星野却像是早有预料，伸手轻松挡住，顺势把抱枕抽走扔到一边，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还说动手就动手？”他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无奈，又有点纵容。
“谁让你逗我！”楚星窈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挣脱不开。
“只准你开小号怼我，不准我逗你？”禹星野反问，把她往自己这边又拉近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楚星窈几乎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又沉稳的味道。楚星窈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你，你放开。”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禹星野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非但没放开，反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放。”他说，声音低沉，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
楚星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浑身不自在，脸上更热了。这男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录个节目还把他什么奇怪的开关打开了？
“禹星野！”她连名带姓地叫他，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凶一点。
“嗯？”他应着，手指却从她的脸颊滑到耳垂，轻轻摩挲着那块软肉。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有些粗糙，却又异样地撩人。
楚星窈浑身一颤，像过电一样，猛地用力抽回了手，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退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正常点！”
禹星野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又抬头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细细的纹路，让他那张平时看起来有些冷硬的脸，瞬间柔和了许多。
楚星窈看着他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
“好，不笑了。”禹星野收敛了笑容，但眼底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他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楚星窈下意识又想后退，却被他长臂一伸，揽住了腰，轻轻松松地带回了怀里。
“躲什么？”他低头看着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老夫老妻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楚星窈小声嘟囔，手抵在他胸前，却没什么力气。
“不会。”禹星野收紧了手臂，把她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就是觉得这样挺好。”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楚星窈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也就放弃了，乖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刚才那点羞恼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温暖。
“你以后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她闷在他怀里说。
“打招呼什么？”
“就是要切换成这种‘不正常’模式之前，给个提示。”楚星窈抬起头，皱着鼻子看他，“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禹星野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又勾了勾嘴角：“尽量。”
“尽量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心情。”禹星野低头，在她唇上快速亲了一下，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松开了她，转身往厨房走，“渴了，喝水。你要不要？”
楚星窈捂着被他亲过的嘴唇，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看着他在厨房倒水的背影，挺拔，从容，仿佛刚才那个“耍流氓”的人不是他一样。
楚星窈磨了磨牙，跟了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禹星野，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老赵或者节目组给你下了什么任务？比如‘必须增加夫妻互动甜蜜度’之类的？”
禹星野倒好水，递给她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没有。”
“那你怎么……”
“我想，不行？”他打断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亲自己老婆，还得打报告？”
楚星窈又被噎住了。行，怎么不行？太行了！就是太突然了，她这颗老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冰水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
“行，你厉害。”她放下水杯，决定不跟他计较了，反正计较也计较不过，“我去看看剧本，明天要跟苏晴姐碰面了。”
她转身想走，禹星野却叫住她：“等等。”
“干嘛？”
“明天我送你。”禹星野说。
楚星窈愣了一下：“不用了吧？司机送我就行。你明天不是要去学校？”
“上午的课调了。”禹星野语气自然，“顺便去看看儿子，妈说他这两天有点流鼻涕。”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楚星窈点点头：“哦，那行。”
她走出厨房，心里却有点犯嘀咕。调课？这么巧？
晚上睡觉前，楚星窈还在想这事儿。她侧躺着，看着身边已经闭上眼睛的禹星野，忍不住用脚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
“喂，你明天真调课了？”她小声问。
禹星野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向她：“嗯。”
“没骗我？”
禹星野转过身，面对着她，伸手把她捞进怀里，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的手臂环在她腰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楚星窈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后颈被他呼出的气息弄得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以前是很少骗，但谁知道你现在会不会。”
禹星野低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睡觉。再说话就办了你。”
楚星窈立刻闭紧了嘴巴，一动不敢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和灼热的体温。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楚星窈才悄悄松了口气，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被他这样抱着，虽然有点热，但确实很有安全感。
她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想：好吧，就算他变了，变得有点“不正常”，好像也不赖。
至少，比以前那个只会“嗯”、“啊”、“挺好”的闷葫芦，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