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与我的日常

秦牢权

首页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南墙有马 明星系列多肉小说 大时代之巅 夜的命名术 余盛作乐 开局诛仙快递系统 偏要你独属我 隐婚密爱:鲜妻入怀来 少年大宝 败家子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 秦牢权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全文阅读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txt下载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长岛浓雾里的墙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长岛的海雾,宛如一层轻纱,轻轻地笼罩着这片海域。然而,这看似轻盈的海雾却蕴含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海雾,它那朦胧的身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地流动着。海雾与阳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宛如梦幻中的仙境。

站在长岛的海边,感受着那股湿润而凝重的气息,仿佛能听到海雾在耳边低语。它的重量不仅仅体现在视觉上的朦胧,更体现在那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长岛的海雾,就像是大自然赋予这片海域的一件神秘外衣,它既给人带来了一种朦胧的美感,又让人感受到了它那沉甸甸的重量。

我们踩着码头的木板路上岸时,它正从海面漫过来,像一块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压在人脸上,带着股化不开的咸腥气——那是海藻腐烂、鱼卵孵化、还有不知沉在海底多少年月的船骸,混在一起发酵出的味道。远处的灯塔被泡成个模糊的白影子,光穿过雾,散成一片毛茸茸的晕,连海浪拍礁石的声音都被捂得发闷,像谁躲在远处哭。

李明警官的警车就停在岸边,蓝色的漆被海沙磨得发乌,轮胎缝里嵌着细碎的贝壳。他本人靠在车门上抽烟,警服皱得像团揉过的纸,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晒得黝黑的皮肤,小臂上有块月牙形的疤,据说是年轻时被鲨鱼鳍划的。见我们过来,他把烟蒂扔在沙里,用脚碾了碾,伸出手来——握手时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掌心的茧子蹭得人皮肤发疼。

“欢迎来到长岛,”他的声音带着海风的粗粝,像砂纸磨过木头,“这案子邪门得很,岛上的老人们都说是海鬼把人拖走了,你们是行家,多费心。”

失踪的女孩叫苏晴,22岁,江南来的大学生,背着个帆布包来长岛写生。住进“望海酒店”的第三天,监控拍到她穿着条白裙子出现在酒店门口,往海边走,之后就像被雾吞了似的,再没出现过。警方搜了半个月,海边的礁石缝、岛上的黑松林、甚至附近二十里内的渔船都翻了个遍,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只在离酒店不远的滩涂上,捡到过一片撕碎的白裙布料,上面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化验后说是颜料,不是血。

“望海酒店”坐落在半山腰,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叶子大半已经枯了,像件打了补丁的旧衣裳。推开旋转门时,一股霉味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嗓子发紧。前台的老太太戴着副老花镜,镜腿用胶布缠着,正趴在账本上算账,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看到我们,她眼皮都没抬,指了指柜台上的铜钥匙:“李警官打过招呼了,302房,钥匙在这儿。押金两百,退房时再退。”

钥匙上拴着块木头牌,刻着“302”,字被磨得快看不清了,摸起来潮乎乎的。我接过钥匙时,老太太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得像滩泥水:“晚上别出门,雾大,容易迷路。”

“谢谢提醒。”秦小鱼笑了笑,接过钥匙往楼梯走。她今天穿了件卡其色风衣,领口别着枚银质船锚胸针——那是去年在海边捡的旧物,被她打磨得锃亮。

楼梯是木质的,每踩一步都“吱呀”作响,像在呻吟。扶手摸上去黏糊糊的,不知沾了多少人的汗。三楼走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受潮发涨,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浸了水的海绵上,还能闻到股淡淡的霉味。墙纸上印着海浪图案,大半已经卷了边,露出底下泛黄的墙皮,墙角结着蜘蛛网,网眼里沾着灰尘和不知什么虫子的尸体。

302房在走廊尽头,门牌号的漆掉了一半,只剩个“02”。打开门,一股更浓的怪味涌了出来——说不清是腐木、潮湿的布料,还是别的什么,淡淡的,却总往鼻子里钻,像附骨之疽。房间里的窗户正对着大海,此刻被浓雾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能看到片灰茫茫的影子。

“先找找线索吧。”秦小鱼放下行李箱,从包里掏出橡胶手套戴上。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划过床头柜、窗台、衣柜门,像在抚摸什么易碎品。床头柜上放着个老式台灯,灯罩上落着层灰,灯座里塞着半截蜡烛,不知放了多少年。

我翻开酒店提供的住客登记本,纸页都粘在了一起,一扯就掉渣。上面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只有用圆珠笔写的能勉强辨认。苏晴的名字在半个月前的那一页,登记的房间是301——就在我们隔壁,字迹娟秀,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有意思。”秦小鱼突然开口,指着衣柜里的挂钩。衣柜是老式的木质柜,门板上的镜子已经花了,照人模模糊糊的。里面挂着两个金属挂钩,一个明显挂过重物,留下的压痕比另一个深得多,边缘还有点变形。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尺子量了量:“间距大概四十厘米,像是挂过两个大小不同的行李箱。”

苏晴是独自旅行,登记信息里明明白白写着“一人入住”,怎么会有两个行李箱?我正琢磨着,窗外的雾突然浓了,像有只无形的手把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那股怪味似乎也变浓了些,钻进领口,凉丝丝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仿佛变成了两只迷失方向的蚂蚁,被长岛那浓厚的雾气所笼罩,找不到出路。这雾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困在了其中,让我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在这片迷茫中盲目地打转。

去苏晴最后出现的礁石滩。海浪拍打着黑色的石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带着刺骨的凉意。礁石上长满了青苔,滑得厉害,稍不注意就会摔倒。秦小鱼蹲在一块礁石前,用镊子夹起点什么——是半片贝壳,边缘很锋利,上面沾着点白色的纤维,看着像布料。“说不定是她裙子上的。”她把贝壳放进证物袋,密封时“咔哒”一声,在海浪声里格外清晰。

我们在礁石滩转了整整一上午,只找到这半片贝壳,还有半只被海水泡胀的旅游鞋,粉色的,尺码和苏晴登记的一致,但鞋跟处没有磨损的痕迹,不像她常穿的那双。李明警官派来的警员说,这鞋是前几天涨潮时冲上来的,可能是谁掉的,不一定和案子有关。

去她吃过的海鲜排档。排档在码头边,搭着个蓝色的塑料棚,棚顶破了个洞,漏下的雨在地上积了个水洼。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头,坐在小马扎上剖鱼,刀刃“咚咚”地敲着木板。听到苏晴的名字,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记得,穿白裙子的姑娘,长得俊。点了份扇贝,加蒜蓉,没怎么吃,就盯着海看,像有心事。”

秦小鱼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瓶身的塑料在掌心硌出淡淡的印子。她把水轻轻往对方那边推了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却紧紧锁在对方脸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她……”秦小鱼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她跟人说过话吗?”

见对方没立刻回答,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神里添了几分急切,又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放轻了语气追问:“比如……有没有人跟她一起?”

老头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水流顺着嘴角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围裙:“没见着。就她一个人,坐了快俩小时,烟倒是抽了不少,地上扔了五六个烟头,都是女士烟,细长的那种。”

我们在排档的烟灰缸里翻了翻,只找到些烟蒂,大多是男士抽的粗烟,没找到老头说的女士烟。或许早就被海浪冲跑了。

去岛上的唯一一家书店。苏晴的朋友圈里发过一张照片,是在书店门口拍的,手里拿着本《海浪》。书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话斯斯文文的:“她来过,问有没有劳伦斯的书,我这儿只有这本《海浪》。她买了,付了钱就走了,没多说什么。”他指了指书架角落,“喏,就剩这一本了。”

书的封面是蓝色的,印着片海浪,和302房的墙纸有点像。我翻开扉页,上面有行娟秀的字迹:“海是温柔的,也是残忍的。”像苏晴写的。

回到酒店时,往往已是深夜。雾在走廊里流动,像白色的幽灵,脚步声被吸走了大半,只有墙上的老挂钟在“滴答”作响,声音格外清晰,敲在人心上。最让人煎熬的是凌晨两三点——几乎每天这个时候,隔壁301房都会传来一阵女生的笑声。

那笑声很轻,像羽毛搔过玻璃,又像远处海鸟的叫声,起初我以为是幻觉,直到第三天夜里,我被笑得浑身发毛,猛地坐起来,才确定不是幻听。秦小鱼也醒了,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像猫,轻声问:“听到了?”

“嗯,”我压低声音,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像小女孩的笑声,但又有点尖,怪怪的。”

我们侧耳听着,笑声断断续续,有时像在撒娇,“咯咯咯”的;有时像在窃笑,带着点狡黠;持续十几分钟就停了,留下满室的寂静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味。

第四天,我们去警局找李明警官,调了酒店的监控。监控设备很旧,画面模糊不清,还带着雪花点。301房在苏晴失踪后空了三天,接着住进来一个青年男子,登记名叫周明,25岁,说是来长岛写生的,地址填的是邻市的一个画室。监控里,他每天早出晚归,背着个画板,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他有同伴吗?”秦小鱼指着屏幕上周明的背影,他走路有点内八字,左手总是插在裤兜里。

李明警官叼着烟,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摇了摇头:“登记的是单人入住,监控里也没看到他带过人回来。这小子除了去海边,就是待在房间里,挺孤僻的。”

可那笑声怎么解释?我和秦小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接下来的几天,笑声依旧准时响起。我们开始失眠,眼圈发黑,白天查案时精神恍惚,连海风吹着都觉得头晕。那股怪味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关上门窗后,像有什么东西在墙缝里腐烂,隐隐约约,却钻心刺骨。秦小鱼把带来的香薰蜡烛点燃,想驱散那味道,结果香薰味和怪味混在一起,更难闻了,像劣质的香水洒在了腐肉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第七天晚上,秦小鱼盯着和301房共用的那面墙,眼神冷得像冰,“今晚去问问。”

快十二点时,走廊里的雾浓得像牛奶,连灯光都穿不透。我们走到301房门口,门板是深色的,上面有个小小的猫眼,像只窥视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秦小鱼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响,像敲在鼓上。过了很久,里面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很慢,拖着地走,“沙沙沙”的,像有人穿着拖鞋在走路。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张年轻的脸。男生留着短发,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很大,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像几天没睡觉。身上穿着件皱巴巴的灰色t恤,领口沾着点油渍,看到我们,眉头立刻拧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警惕:“有什么事吗?先生女士。”

他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沙哑,低沉又干涩,像清晨刚醒时带着浓重困意的喟叹,更像隔了整日整夜没开过口,连气息都带着滞重。仔细听,那声音里藏着细碎的摩擦感,分明是喉咙里卡了把细碎的沙,每一次发声都带着细微的滞涩与粗糙。

我看着他身后的房间,门开得不大,只能看到玄关处放着一双女士拖鞋,粉色的,鞋跟处有点磨损,看起来像是经常穿的。“你有女朋友,对吧?”

男生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瞳孔收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里顿时浮起不可思议的神情,嘴巴微张,过了几秒才合上:“这个都能看出来?”他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好意思,“没错,我有女朋友,我一直在这里等她。”

他说“等她”的时候,眼神飘向了房间深处,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又有点诡异的执着,像在看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人。

秦小鱼往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别人听到:“那你们俩晚上动作轻点,小兄弟,我那间房隔音不好。”她说这话时,眼睛死死盯着男生的反应,像在观察什么实验品,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风衣的扣子。

男生的脸一下子红了,耳根都透着粉色,他赶紧点了点头,眼神躲闪,带着点尴尬,又有点歉意:“抱歉抱歉,是我没注意。要是待会吵到你们了,明天我会上门赔罪的。”

“待会?”我心里咯噔一下,和秦小鱼交换了个眼神。

他说“等她”,说明他女朋友现在不在,可又说“待会吵到你们”——这不是矛盾吗?除非……他知道“她”很快就会“出现”。

男生似乎没察觉到我们的异样,说完就匆匆关了门,门闩“咔哒”一声锁上,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根针,刺破了某种虚假的平静。

回到302房,关上门的瞬间,那股怪味扑面而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浓。我和秦小鱼站在房间中央,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像被扔进了冰水里,从头顶凉到脚心。

“他说‘等她’,”秦小鱼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发颤,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说明他女朋友现在不在,甚至可能……一直没出现过。”

“但他又说‘待会吵到你们’,”我接过话,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意味着他知道今晚‘会有声音’,甚至知道那声音会吵到我们。”

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我看着和301房共用的那面墙,墙纸卷边的地方露出深色的砖,像块巨大的墓碑,压得人喘不过气。那面墙不厚,也就二十厘米,此刻却像隔着生与死的距离。

“房间里的怪味,”秦小鱼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墙壁,像要把墙看穿,“还有这隔音效果……如果不是隔音差呢?”

“不是隔音差?”我愣了一下,随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像有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心脏,“你的意思是……声音是从墙里传出来的?”

秦小鱼没说话,走到墙边,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咚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空洞的回响,不像实心墙该有的扎实。她又敲了敲其他地方,声音明显清脆些,带着木头的质感。

“这面墙是空的,”她的声音带着颤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空的。”

我想起苏晴失踪的房间就是301,想起那个男生说“等她”,想起每晚准时响起的女生笑声,想起这房间里挥之不去的怪味……所有的线索像碎片一样在脑子里飞,突然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轮廓,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个男生在等的女朋友,”我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被堵住,“会不会就是……苏晴?”

秦小鱼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说‘等她’,但苏晴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如果她根本没离开酒店,如果她就藏在……这面墙里呢?”

那股怪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像是腐烂的气味被放大了无数倍,钻进鼻子里,呛得人想咳嗽。我仿佛能听到墙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和那若有若无的笑声重叠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知道她在里面,”秦小鱼的声音发飘,像是在说梦话,眼神却异常清醒,“他每天守在301房,就是为了守着这个秘密。那笑声……可能是他用什么东西录下来的,故意放给别人听,让大家以为里面有活人,或者……只是他自己在跟‘她’说话,在自欺欺人。”

墙上的挂钟指向一点,离那笑声响起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和秦小鱼站在原地,看着那面墙,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每一秒都过得心惊胆战。雾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在房间里流动,像白色的幽灵,缠绕在我们脚边。

“报警吧。”我抓住秦小鱼的手,她的手冰凉,全是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秦小鱼却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等听到声音再说。现在报警,没有证据,他可以抵赖,甚至可能毁掉证据。我们需要……听到声音从哪里来。”

我们搬了椅子坐在墙边,屏住呼吸等待着。时间像凝固了,每一秒都长得像一个世纪。窗外的雾更浓了,海浪拍岸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像谁在哭,又像谁在低语。房间里的怪味越来越重,我忍不住用袖子捂住鼻子,却还是挡不住那股钻心的气味。

两点整。

那阵女生的笑声准时响起。

这次听得格外清楚,就在墙的另一边,离我们不到一米的地方。笑声很尖,带着点机械的重复感,不像是真人发出的,更像是录音,在某个地方循环播放。笑了大概十分钟,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抠墙,“沙沙……沙沙……”,声音不大,却像直接刮在人的神经上,让人浑身发毛。

那刮擦声持续了约莫三分钟,忽又停了。死寂漫上来,裹着那股越来越浓的腐味,压得人胸腔发闷。秦小鱼猛地站起身,从包里翻出个小巧的听诊器——那是她为了查案特意备的,说是能听出墙体内部的空洞。她将听诊器贴在墙上,闭着眼,眉头拧成个疙瘩。

我凑过去,只听见“嗡——”的杂音,像老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声。可秦小鱼突然睁眼,眼神亮得吓人:“有动静!不是刮墙,是……是指甲挠木头的声音,很轻,但很有规律。”

话音刚落,墙内传来“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木板上。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像被捂住嘴的人在哭,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黏糊糊的,听得人后颈发麻。

“报警!”这次秦小鱼没再犹豫,声音都在抖。我摸出手机,指尖滑了三次才按对号码,刚说清地址,就听见隔壁301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声——那个短发男生冲了出来,脸色惨白,眼睛红得像充血,见我们对着墙举着听诊器,突然疯了似的扑过来:“别听!不准听!”

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撞开秦小鱼,听诊器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秦小鱼踉跄着撞到衣柜,手肘磕在柜角,疼得闷哼一声。我赶紧去扶她,那男生却死死盯着墙,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指节发白:“她怕吵……你们别吓着她……”

“她?”我厉声问,“你说的‘她’是不是苏晴?她在墙里对不对?”

男生猛地转头,眼神涣散,像是没聚焦:“她睡着了……睡在棉花里,很软的……你们别吵醒她……”他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把水果刀,刀尖对着自己的手腕,“走开!不然我就……”

“周明!”秦小鱼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声音冷得像冰,“苏晴的帆布包在你床底下吧?里面有她的学生证和画具,我们刚才去301房看过了——你以为锁门就有用?李警官的人早就守在楼下了!”

这是我们刚才报警时商量好的计策——故意诈他。果然,周明的脸“唰”地白了,握刀的手开始抖:“你们……你们什么时候……”

“从你说‘等她’的时候,”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苏晴根本不是失踪,是你把她藏起来了。这面墙是空的,当年酒店改修时偷工减料,留了个夹层,你就是把她藏在那儿,对不对?”

周明的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我不是故意的……她要走……她说要回江南,永远不来看海了……我只是想留她久一点……”

他的声音混着呜咽,像被海水泡过的棉絮,又沉又湿。我们这才知道,周明和苏晴是青梅竹马,苏晴来长岛写生,其实是想跟他摊牌——她考上了江南的研究生,要彻底离开这个只有雾和海的小岛。周明受不了,争执时失手把她推下楼梯,等他反应过来,苏晴已经没气了。

他疯了似的想藏好她,突然想起酒店老人们说的“夹墙”——那是上世纪酒店老板为了藏私酒留的夹层,后来被砌死了大半,只剩301和302共用的这面墙里还留着个半米宽的空当。他连夜拆了墙纸,把苏晴的尸体塞了进去,又用木板封好,糊上墙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又舍不得“放她走”,每天守在301房,对着墙说话,播放她以前的笑声录音,甚至买了她最喜欢的粉色拖鞋,摆在玄关,骗自己她只是睡着了。那股腐味,是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那挠墙声,是他夜里偷偷拆开木板,用指甲刮着她的衣角,像在确认她还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长岛的浓雾。周明被带走时,突然回头,望着301房的方向,喃喃地说:“她总说长岛的雾太浓……其实是她心里的雾没散……”

秦小鱼捂着受伤的手肘,看着警车消失在雾里,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人心这东西,比长岛的雾还难散。”

我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听诊器,金属管上沾着点墙灰,在掌心凉丝丝的。雾开始散了,一缕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海面上,碎成万点金斑。远处的灯塔终于露出全貌,白色的塔身,在阳光下闪着光。

“走吧,”秦小鱼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指尖还带着点抖,“该回家了。”

我们收拾行李时,前台的老太太依旧趴在账本上,只是这次,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浑浊,倒多了点说不清的悲悯:“雾散了就好,雾散了,路就清楚了。”

退了房,走到码头,李明警官正在等我们,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片撕碎的白裙布料。“化验结果出来了,”他递给我们,“上面的暗红色不是颜料,是血,苏晴的。这案子……多谢你们了。”

我接过证物袋,布料很轻,却像坠着块石头,压得人心里发沉。海风吹过来,带着点咸腥气,却吹散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腐味。秦小鱼望着海面,突然笑了:“你说,苏晴会不会变成海鸥,飞走了?”

“或许吧,”我望着远处的海平线,雾彻底散了,天蓝得像块刚洗过的布,“至少,她不用再困在雾里了。”

船开的时候,长岛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个模糊的黑点,被海雾重新裹住。秦小鱼靠在栏杆上,掏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点长岛的海沙,是她早上特意去滩涂捡的。“留个纪念,”她晃了晃瓶子,沙粒撞击玻璃的声音很轻,“也算没白来。”

我看着她手里的瓶子,突然想起周明说的那句话——“她心里的雾没散”。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片雾,有的人困在里面,有的人等雾散,有的人……宁愿被雾吞了。但总有一天,风会来,雾会散,就像长岛的海,再浓的雾,也挡不住太阳。

船行到深海,手机有了信号,弹出条新闻推送,标题是“长岛失踪案告破,嫌疑人周明已被批捕”。秦小鱼扫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转头冲我笑:“下个案子去哪儿?”

我望着她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刚出发时的我们,心里那点沉下去的石头,突然轻了。“不知道,”我笑了笑,“但总有地方去,不是吗?”

海风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猛烈地吹打着人们的头发,使其如乱草般肆意飞舞。然而,这狂暴的海风却并未给人带来丝毫的不适,反而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极目远眺,只见远处的海鸟如同矫健的猎手,紧紧追逐着船只,它们的翅膀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划破平静的水面,溅起无数细碎的浪花,如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渐渐地,雾气开始消散,仿佛被这海风驱散一般。随着雾气的散去,道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原本模糊不清的远方此刻变得一览无余,让人心中的迷茫也随之烟消云散。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剑卒过河 婚久必痒 封总,太太想跟你离婚很久了 都市偷心龙爪手 超凡大航海 重生千禧年:官场之路从片警开始 春满香夏 穿越豪门之娱乐后宫 穿书七十年代吃瓜群众的自我修养 四合院:五零年开局,三级炊事员 全球末世:开局觉醒吞魂天赋 绝区零:如何面对好感度一百的铃 肥水不流外人田 武道太难?可我有面板啊! 兰姨,我真的对您女儿不感兴趣 我加载了恋爱游戏 重生香港之娱乐后宫 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 原神:以盛世舞曲,书救世华章 宿敌 
经典收藏御女天下 赵氏嫡女 艳海风波 娱乐:国内大花小花全拿下 春满香夏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 带着空间物资回到年代 荣医 我有了空间戒指后,财富无限 互联网2010 带着游戏面板穿越四合院 重生60带空间 重生之神级学霸(志鸟村) 改命记实录 娘子万安 买不起手办就造出了钢铁侠这件事 宦海红颜香 爱情公寓:开局被犬来八荒蛊惑 丹师剑宗 重生之海王的快乐 
最近更新雪豹穿越救萧雅,血狼亮剑卫国家 开局地摊:系统让我卖神药 青春之放纵姊妹合欢 坟墓被推,十万老前辈下跪上军区 华娱:5岁出道,养活整个公司 重生之激情的岁月 重生2000,我成为了各界大佬 蓝星第一社死战神 娱乐:你管这叫新人?分明是癫王 末法终结:我的熟练度面板 重生大东北1983之鹿鸣北坡 被做局后我获得最强消费返现系统 寒门政道 抗日:我是狙击手 遭到背叛意外降临神豪系统 陆沉:国安特勤的边境谍战 高三毕业后,我拿万族做口粮! 年代:重生1950,养仨娃! 凡胎弑神 身体交换:是她先主动地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 秦牢权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txt下载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最新章节 - 秦小鱼与我的日常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