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蔽,整个江云市仿佛笼罩在一块巨大的黑幕之下。
林飞的临时据点——那栋看似破旧的二层小楼,此刻安静得如同鬼蜮。只有风吹过破损窗户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极了野兽低沉的喘息。
楼外,十几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行而至,停在了距离小楼一百米外的阴影里。
车门拉开,几十名身穿黑色战术背心、手持钢管和砍刀的大汉鱼贯而出。领头的一人身材魁梧,右手上戴着一只特制的合金拳套,在微弱的路灯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正是太子刚麾下的头号战将——铁手。
“都听好了,”铁手压低声音,目光凶狠地扫过手下,“太子有令,今晚不留活口。那个叫林飞的,把头砍下来带回去。至于那两个女人……只要还是热的就行。”
“是!”众手下齐声低喝,杀气腾腾。
铁手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上!”
一群人如同饿狼般扑向小楼。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二楼漆黑的窗口后,几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来了。”林飞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比预计的晚了三分钟,看来太子刚的人也不过如此。”
蹲在墙角的苏小酥推了推眼镜,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自制的遥控器——其实就是一个改装过的旧门铃开关。
她盯着楼下的人群,嘴里念念有词:
“防盗门锁折旧费五十,窗户玻璃维修费两百……这帮混蛋,还没进门就开始给我增加成本!”
“别心疼那点钱了。”刀姐擦拭着手中的短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只要今晚赢了,太子刚的金库够你数一年的。”
“准备。”秦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喷涌而出。
楼下,铁手一脚踹开了虚掩的大门。
“砰!”
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把那扇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踹飞了出去。
“冲进去!杀!”
铁手大吼一声,率先冲入屋内。身后的打手们紧随其后,瞬间涌入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一片漆黑,借着门外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地上堆满了杂乱的纸箱和垃圾。
“哼,这是要搬家逃跑?”铁手不屑地冷笑,“搜!他们肯定在楼上!”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一个大纸箱。
并没有预想中杂物散落的声音。
“噗——”
一声轻响,那个纸箱仿佛炸开了一般,瞬间喷涌出一股巨大的白色粉尘!
“咳咳咳!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辣眼睛!”
“有毒气!大家小心!”
原本气势汹汹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那不是什么毒气,而是苏小酥精心准备的——过期面粉混合着大量的胡椒粉和生石灰!
这一炸,连锁反应瞬间启动。
混乱中,更多的人撞倒了周围的纸箱。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粉尘爆炸在狭窄的大厅里上演,瞬间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刺鼻的胡椒味和烧灼皮肤的石灰粉,让这群凶神恶煞的打手瞬间变成了只会咳嗽和惨叫的软脚虾。
“别慌!都别慌!”铁手捂着口鼻,挥舞着拳头怒吼,“一点石灰而已!冲上楼去!杀了他们!”
他凭借着惊人的体魄,强忍着眼中的剧痛,带着七八个心腹摸索着冲向楼梯口。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刚一踏上楼梯,走在最前面的打手脚下一滑,整个人如同坐上了滑梯,“嗖”地一下仰面摔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台阶上。
“啊——!”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油!地上全是油!”有人惊恐地大喊。
整条楼梯上铺满了吸饱了废机油和食用油的破床单,滑腻程度堪比溜冰场。
这群人冲得越快,摔得越惨。一时间,骨折声、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在楼道里回荡。
二楼的栏杆处,苏小酥看着楼下的惨状,心疼得直跺脚:
“那可是我从修车厂讨价还价买来的废机油!五块钱一桶呢!你们这群败家子,竟然拿衣服去擦地!”
虽然嘴上喊着心疼,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她猛地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啪嗒。”
楼梯上方的天花板突然打开,无数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和生锈的铁钉倾泻而下!
“噼里啪啦——”
这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就在油面上挣扎着站不稳的打手们,踩到玻璃珠后更是人仰马翻。更惨的是那些摔倒的人,手掌和身体直接压在了满地的铁钉上。
“啊!我的手!”
“救命啊!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铁手虽然实力强悍,硬是用拳套凿进墙壁稳住了身形,但他看着手下们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
“林飞!你个缩头乌龟!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寒光。
“如你所愿。”
林飞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二楼跃下,脚尖在栏杆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凌空扑向铁手。
并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简单直接的一记重拳。
铁手大惊,下意识举起合金拳套格挡。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铁手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整个人直接被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一楼那堆满面粉的地面上,激起一阵白烟。
“咳咳……”铁手艰难地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那个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男人。
林飞神色淡漠,仿佛刚才打飞的不是一个高手,而是一个沙袋。
“下三滥?”林飞冷冷一笑,“对于你们这种只会绑架妇孺的畜生,这叫因材施教。”
“兄弟们,动手!”
随着林飞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刀姐手下们,戴着防毒面具,手持利刃从各个暗门冲了出来。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收割。
被面粉迷了眼、被油滑倒、被钉子扎伤的太子刚手下,此刻就是待宰的羔羊。
刀姐如同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双刀带起一蓬蓬血花。
秦颖更是像疯了一样,手中的匕首招招致命,仿佛要将这些天积压的恐惧和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不到五分钟,战斗结束。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哀嚎的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胡椒味。
铁手被林飞踩在脚下,合金拳套已经变形,那只引以为傲的右手呈现出诡异的扭曲。
“别……别杀我……”铁手满脸鲜血,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我也是听命行事……”
林飞蹲下身,眼神冰冷如刀。
“想活命?”
“秦颖的家人在哪?”
铁手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咔嚓!”
林飞面无表情地踩断了他左手的三根手指。
“啊——!”惨叫声凄厉刺耳。
“苏小酥。”林飞头也不回地喊道。
“来了!”苏小酥抱着算盘走了过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铁手,“先生,根据我的计算,如果您的手指全部断掉,后续的接骨费、误工费以及残疾赔偿金,大概需要二百四十万。但如果您现在说出来,这笔钱就可以省下来买棺材了,您觉得哪个划算?”
这种在极度痛苦中还要被迫听理财分析的折磨,彻底击溃了铁手的心理防线。
“在……在西郊的‘云顶别苑’!太子刚把他们关在地下酒窖里!”
铁手哭喊着,“别折磨我了,我都说了!”
林飞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西郊,云顶别苑。”
他转头看向秦颖,发现这个坚强的女人此刻正浑身颤抖,眼中既有希望又有恐惧。
“颖儿,”林飞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别怕。今晚,我们去接叔叔阿姨回家。”
秦颖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飞转过身,对着正在擦拭刀上血迹的刀姐说道:
“刀姐,这里交给你打扫。还能动的人,全部带上。”
“我们要去给太子刚送一份回礼。”
刀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妩媚而危险的笑容:
“乐意奉陪。”
苏小酥在后面弱弱地举起了手:
“那个……出发前能先把地上的铁钉回收一下吗?那一盒钉子我也花了三十块钱呢……”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