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修仙?我选择苟命!

宅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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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林偶遇残躯客,共筑蜗庐避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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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阴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伴随着压抑的痛哼。片刻后,一个身影极其艰难地、几乎是蠕动着,从黑暗里“拱”了出来。

月光勉强照亮了来人的模样。

一身原本可能是月白色的道袍,此刻早已看不出本色,沾满了泥泞、暗红色的血痂、还有不明污渍,破破烂烂,像块用了百年的抹布。头发乱糟糟地糊在脸上,沾着枯叶和泥土。露出的半张脸瘦削得颧骨高耸,面色是一种死人般的青灰,嘴唇干裂发紫。最扎眼的,是他胸口位置的道袍上,浸染着一大片深褐色的血迹,看那范围,像是被什么猛兽狠狠掏了一把,伤口显然没处理好,还在微微渗着暗红的液体。

他整个人蜷缩着,靠一只还算完好的手肘支撑着地面,另一条手臂软软地垂着,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一条腿似乎也断了,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拖在地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身体痛苦的颤抖,仿佛随时会散架。

这形象,别说修士了,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简直是刚从十八层地狱最底下爬出来的饿死鬼!

陈苟的眼角疯狂跳动。这卖相……也太惨烈了点!惨烈到连他这种刚经历生死逃亡的人都忍不住生出一丝……荒谬的同情?

那“饿死鬼”努力抬起糊满脏污的脸,浑浊的眼睛在月光下艰难地聚焦,终于捕捉到了灌木丛后陈苟模糊的身影。他咧开干裂的嘴唇,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结果牵动了胸口的伤,顿时疼得一阵剧烈抽搐,又咳出一小口带着血沫的唾沫。

“咳……贫……贫道……吴…吴大有……” 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管子里硬挤出来的,“……见……见过道友……没……没装神弄鬼……真……真卖阵盘……” 说着,他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极其费力地、哆哆嗦嗦地从腰间一个同样脏污不堪、瘪得可怜的储物袋里,抠出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边缘有些磨损的圆形金属盘。盘面黯淡无光,布满了划痕,中间镶嵌的几颗米粒大小的灵石更是灰扑扑的,灵力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个阵盘看起来比陈府厨房用了十年的破锅盖还要寒碜。

“喏……‘小五行迷踪阵’……” 老吴(姑且这么称呼他)艰难地托着那破盘子,手指因为虚弱和疼痛而颤抖得厉害,盘子在他掌心摇摇欲坠,“……启动……能……能扰人视线……混淆方向……咳咳……逃命……居家……必备……只……只卖……三……三块下品灵石……”

他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苟,里面充满了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急切和希冀。

陈苟看着那破铜烂铁般的“阵盘”,再看看老吴那副随时要咽气的尊容,一股极其荒诞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穿越前看过无数诈骗案例,可眼前这位,绝对是演技最“真实”、道具最“惨烈”的骗子!这苦肉计下得也太狠了吧?就为了骗三块下品灵石?成本(他自己这条命)也太高了点!

“……就这?” 陈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不屑,“破铜烂铁,能保命?糊弄鬼呢?还三块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他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怀里那几颗刚刚“顺”来的、来之不易的小石头。

“真……真的!” 老吴急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嘴角溢出新的血沫,“……别看……它旧……咳咳……核心阵纹……没……没坏!……灵力……注入……就……就能用!……三块……就三块……贫道……急需……疗伤药……” 他眼神里的急切几乎要化为实质,死死盯着陈苟,仿佛那三块灵石就是他的救命仙丹。

陈苟沉默了。他仔细观察着老吴的状态。那胸口的伤,那扭曲的手臂,那断掉的腿,还有那青灰的脸色和不断咳出的血沫……这不像是装的。尤其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虚弱和生命流逝感,装不出来。而且,如果真是高手,想抢他一个凡人,何必费这口舌?直接动手,他怀里那点东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一个重伤垂死、穷困潦倒的……阵法师?

阵法师!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陈苟脑子里某个刚刚萌芽、但极其重要的念头!

他陈苟,一个“五阴废体”的废柴,在这修真界想活下去靠什么?硬拼?那是找死!靠系统?没有!靠奇遇?那玩意儿比买彩票还不靠谱!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脑子,就是“苟”!

而“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预警!是防御!是迷惑敌人!是制造逃跑的时间和空间!

这不就是阵法最擅长的领域吗?!

眼前这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嗝屁的老道士,虽然落魄寒酸,但他手里那个破盘子,他嘴里说的“小五行迷踪阵”,不正是一个完美的、低成本的“苟命”利器吗?!哪怕效果差点,哪怕只能干扰敌人一息的时间,在关键时刻,那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三块下品灵石……他怀里正好有三块!这是刚“顺”来的,还没来得及捂热乎。

陈苟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其大胆、极其猥琐的念头正在疯狂滋生。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在老吴凄惨的脸和那破阵盘之间来回扫视,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而精明,像在菜市场掂量一块肉骨头的老狐狸。

“道友……” 陈苟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特的、介于同情和算计之间的腔调,“你这伤……看着可不像三块灵石能治好的啊?光止血草药,就得不少钱吧?” 他故意点出对方的窘境。

老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燃起更强烈的求生欲,急声道:“……能……能买一点……是一点!……道友……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咳咳咳……”

“浮屠不浮屠的,咱先不说。” 陈苟摆摆手,一副精明的生意人嘴脸,“你这阵盘,破成这样,谁知道还能不能用?万一我买了,灵力一注进去,它‘啪’炸了,或者屁用没有,我找谁说理去?我这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紧紧捂着怀里,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不……不会炸!” 老吴急得想抬手发誓,结果牵动伤势,疼得龇牙咧嘴,“……贫道……以……以阵法之道……咳咳……起誓!……核心……完好!……效果……虽……虽不及全盛……但……但干扰炼气初期……片刻……绝无问题!” 他喘着粗气,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阵法师被质疑专业水准的……屈辱?

陈苟心里乐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他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似乎在艰难地权衡利弊:“干扰炼气初期片刻……嗯……勉强也算有点用。不过,道友啊,你看你这伤,光买点草药吊着命也不是长久之计吧?万一追你的人又来了呢?”

老吴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绝望。这正是他最大的恐惧。

“这样吧!” 陈苟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拍大腿(拍得自己龇牙咧嘴),凑近了一点,声音带着蛊惑,“三块下品灵石,买你这破阵盘,我认了!就当结个善缘!但是——”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看着老吴骤然亮起的眼睛。

“——你得跟我搭伙!”

“搭……搭伙?” 老吴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显然没明白这个浑身狼狈、看起来比他也强不了多少的小年轻想干什么。

“对!搭伙!” 陈苟用力点头,眼神灼灼,“你看,你懂阵法,能造保命的东西!我呢……” 他顿了顿,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吹,“……我脑子活,点子多!最重要的是,我跑得快!刚才陈府七八个家丁都没追上我!咱们俩凑一块儿,一个出技术,一个出主意加跑腿,这不就是绝配吗?找个安全地方,你安心养伤,我负责弄吃的找药,等你伤好了,咱们一起研究怎么在这鬼地方更好地‘苟’下去!比你一个人在这儿等死强吧?”

他噼里啪啦一顿忽悠,核心思想就一个:我看上你的技术了!跟我混,有肉吃(烧鸡)!有药治(草药粉)!有命活!

老吴彻底懵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虽然看起来惨),见过趁火打劫的,见过冷眼旁观的,就是没见过这种……主动拉一个重伤垂死的累赘入伙的?这小伙子……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还是被刚才的追兵吓傻了?

他看着陈苟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稚嫩、却写满了“真诚”(主要是对阵法技术的渴望)和“精明”(主要是想空手套技术)的脸,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里那不断流逝的生命力,和胸口那如同火烧火燎的剧痛。

一个懂点阵法的重伤残废,和一个跑得快但看起来同样弱鸡的毛头小子……

这组合,怎么听怎么像送死二人组啊!

“……咳咳……道友……你……” 老吴想说什么,大概是“你莫不是消遣贫道”或者“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但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陈苟趁热打铁,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瞬间,一股浓郁霸道、混合着酱香和肉香的独特气味,如同无形的炸弹,轰然在冰冷的夜风中炸开!

那香气,带着油脂的醇厚、香料的复合芬芳、以及肉类蛋白质经过烤制后产生的致命诱惑力,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姿态,疯狂地钻入老吴因为重伤和饥饿而变得异常敏感的鼻腔!

“咕噜噜……”

一阵响亮得如同擂鼓般的肠鸣,不受控制地从老吴干瘪的腹腔中传出,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老吴的眼睛,瞬间直了!

他那浑浊的、原本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眼眸,此刻爆发出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绿光!死死地钉在那油纸包里露出的、酱红色油亮、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烧鸡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什么阵法之道,什么修士尊严,什么怀疑顾虑,在这一刻,都被这原始而强大的食欲冲击得粉碎!

对于一个重伤失血、饥寒交迫、濒临死亡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一只香气四溢、油脂饱满的烧鸡更具有冲击力和说服力的呢?

陈苟很满意地看着老吴的反应,慢条斯理地又把油纸包掩上,只留下那勾魂夺魄的余香在空气中萦绕。他像个拿着糖果引诱小孩的怪叔叔,循循善诱:“怎么样,吴道友?跟我搭伙,这烧鸡,管够!虽然现在只剩三只了,但以后,咱们肯定能弄到更多!总比你一个人在这啃草根等死强吧?再说了,你那阵盘,卖给别人,别人能像我这么懂它的价值?能像我这么需要它?能给你烧鸡吃?”

老吴的目光艰难地从烧鸡消失的地方拔出来,看向陈苟那张“真诚”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寒碜的阵盘,再感受了一下胸口那要命的疼痛和肚子里那震天响的饥饿感。

理智告诉他,这很荒谬,很危险。

但身体的本能,尤其是胃和伤口的双重折磨,发出了最强烈的呐喊:答应他!答应他就有烧鸡吃!就有药治!就能活命!

“……烧鸡……真……真的管够?” 老吴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和难以置信。

“比真金还真!” 陈苟拍着胸脯保证,虽然他怀里现在就三只冷的,但画饼嘛,谁不会?“只要咱们好好合作,以后顿顿有肉!”

“……好……好!” 老吴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那破阵盘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着卖身契,“贫道……吴大有……愿……愿与道友……搭伙!……阵盘……归你!……烧鸡……拿来!”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凶狠,像饿了十天的狼。

成了!陈苟心中狂喜,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靠谱伙伴”的表情。他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三块还带着体温的下品灵石,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同时,把那个装着烧鸡的油纸包也递了过去,但只掀开了一角,露出诱人的一角。

“灵石你拿着,一会儿找地方买药。烧鸡……先给你一条腿垫垫!剩下的,等咱们找到安全地方再分!你现在吃太多,万一撑着了,伤口崩了,可不划算!” 他一副“我是为你好”的体贴模样,实则精打细算,深谙画饼充饥和资源管控之道。

老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把抢过那条油汪汪、香喷喷的鸡腿,连骨头都来不及吐,就恶狠狠地撕咬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呜咽声。那三块灵石被他胡乱塞进破储物袋里,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添头。

陈苟则如获至宝地将那个破旧的“小五行迷踪阵”盘接了过来。入手微凉,触感粗糙,边缘的磨损昭示着它经历的沧桑。他学着老吴的样子,尝试着调动体内那微乎其微、几乎感应不到的一丝驳杂灵力(五灵根废柴的悲哀),笨拙地注入阵盘中心。

嗡……

阵盘上那几颗米粒大小的灰扑扑灵石,极其勉强地闪烁了一下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芒。紧接着,以阵盘为中心,方圆大概……一丈不到(三米左右)的范围内,空气似乎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光线也出现了瞬间的恍惚,地上的杂草影子仿佛短暂地跳动、重叠了一下。

这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持续时间可能就一两个呼吸!别说干扰炼气初期了,干扰只近视眼的老母鸡都够呛!

陈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老吴正沉浸在烧鸡腿带来的短暂天堂里,感受到那微弱到极致的灵力波动,头也不抬,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灵……灵力太……太弱……效果……减……减九成九……凑……凑合用吧……总……总比没有强……”

陈苟:“……”

他感觉自己好像……亏了?三块灵石加一条鸡腿,就换了这么个一次性、范围三米的“视觉误差制造器”?

不过……陈苟看着老吴那狼吞虎咽、仿佛重获新生的样子,再看看手里这个破盘子。算了,就当投资了!至少,拉到了一个懂点技术的“合伙人”!虽然这个合伙人看起来离报废不远了。

“行!总比没有强!” 陈苟咬咬牙,把这破盘子珍而重之地塞进怀里,和剩下的烧鸡放在一起,“老吴,吃快点!这地方不能久留!咱们得赶紧挪窝!找个安全地方给你处理伤口!”

“唔……唔……” 老吴嘴里塞满了鸡肉,用力点头,眼神里除了对食物的渴望,终于也多了一丝对“未来”的微弱希冀——或者说,是对下一口烧鸡的渴望。

陈苟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夜风呜咽,树影婆娑。他搀扶起虚弱不堪、一条腿几乎无法着地的老吴。老吴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汗馊味混合着烧鸡的香气,形成一股极其诡异的味道。

“能走吗?坚持一下!我知道前面不远好像有个小山坳,背风,应该比这开阔地强点!” 陈苟半拖半架着老吴,两人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踉踉跄跄,如同两个在惊涛骇浪中勉强绑在一起的破舢板,艰难地向着更深、更黑暗的山林深处挪去。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老吴的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陈苟并不算强壮的肩膀上,每一次挪动都牵扯到他胸口的伤,发出压抑的痛哼。陈苟自己也累得够呛,后背的伤口在摩擦中隐隐作痛,怀里揣着的烧鸡和硬馍硌得慌。

“老吴……你这伤……怎么弄的?” 陈苟喘着粗气,试图转移注意力,也顺便摸点底。

“……咳……倒霉……咳咳……” 老吴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浓浓的自嘲,“……路过……黑风坳……想……想抄近路……结果……撞……撞上一头刚……刚产崽的……铁……铁背妖熊……那……那母熊……疯了似的……咳咳……一巴掌……就……就这样了……” 他指了指自己塌陷的胸口和扭曲的手臂,语气充满了后怕和憋屈。堂堂阵法师,没死在仇家手里,没倒在阵法反噬下,差点被一头畜生当点心给撕了,说出去都丢人!

“铁背妖熊?” 陈苟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山林里出了名的凶物,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炼气中期修士见了都得绕着走!这老吴能活着逃出来,看来除了倒霉,多少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至少跑得也不慢?

“那……那你布个阵困住它啊?” 陈苟不解。

老吴翻了个白眼(虽然陈苟看不见):“……咳……仓促间……哪……哪来得及……布阵……需要……需要阵旗……阵基……刻画……咳咳……需要时间……需要材料……贫道……当时……身上就……就剩一个……防御阵盘……还……还被打爆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穷困潦倒的辛酸和对自己准备不足的懊恼。

陈苟若有所思。看来阵法虽好,限制也不少。以后得想办法让老吴弄点能瞬发的、或者布置更快的保命玩意儿。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在崎岖不平、布满枯枝落叶的山路上艰难前行。陈苟凭借着前世那点可怜的野外生存知识和刚才逃亡时对地形的模糊记忆,努力辨认着方向。黑暗中的山林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口,每一处摇曳的树影都像是潜伏的妖魔。

“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风吹树叶的摩擦声,突然从侧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

陈苟和老吴同时浑身一僵,停下了脚步!陈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老吴也顾不上咀嚼嘴里的鸡肉,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因为恐惧和伤痛而微微颤抖。

“什……什么东西?” 陈苟压低声音,带着颤音。

老吴没说话,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的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在这种地方,任何未知的动静都可能是致命的!

陈苟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个破阵盘,又攥紧了那罐止血药粉,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跑?老吴这状态,能跑掉吗?硬刚?拿什么刚?烧鸡腿吗?

就在两人紧张得快要窒息时——

“吱吱!”

一个灰扑扑、圆滚滚的小东西,大概巴掌大小,猛地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它似乎也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绿豆大的小眼睛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嗖”地一下,飞快地钻进了另一边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咳……是……是寻灵鼠……” 老吴长长地、带着颤音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低阶……低阶灵兽……没……没威胁……胆子……比兔子还小……”

陈苟也感觉自己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虚惊一场!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忍不住骂道:“吓死老子了!这鬼地方,连老鼠都这么会吓人!”

经过这么一吓,两人更加小心,速度也更慢了。又艰难地挪动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陈苟终于凭借着记忆和对地形的判断,找到了他印象中那个背风的小山坳。

这山坳不大,呈半环形,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壁,只有一处狭窄的入口。山壁挡住了大部分凛冽的山风,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虽然依旧阴冷潮湿,但比起刚才那片开阔地,确实感觉安全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四面八方受敌。

“就……就这儿吧……” 陈苟累得直喘粗气,小心翼翼地将几乎要虚脱的老吴扶到最里面、靠着山壁的一块相对干燥平坦的地方坐下。

老吴一屁股坐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更加灰败,胸口的血迹似乎又扩大了一点。

“老吴!撑住!” 陈苟也顾不上休息了,立刻行动起来。他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山坳入口和四周山壁,确认暂时没有危险。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个硬面馍馍,掰了一半塞给老吴:“先垫垫!我去弄点水,再给你处理伤口!”

他迅速在附近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枯枝和落叶,在离老吴不远的地方拢了一小堆,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这活儿他前世在野外求生节目里看过,真上手才发现有多难!手都搓破皮了,火星才终于艰难地冒了出来,点燃了干燥的绒草。

微弱的火光跳跃起来,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带来了些许暖意。

借着火光,陈苟终于看清了老吴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胸口那一片狰狞的爪痕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黑紫色,显然还带着妖熊的毒素。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明显是断了。右腿也肿胀得厉害,估计骨头也有问题。最要命的是失血过多和可能的内伤,让老吴的气息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

“老吴,你这伤……” 陈苟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怀里那点止血草药粉,对付这种伤势,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死……死不了……” 老吴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有气无力地哼哼,眼睛却死死盯着陈苟怀里,“……烧鸡……说好的……”

陈苟:“……”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烧鸡!他无奈地掏出剩下的烧鸡,撕下另一条鸡腿递过去,把剩下的重新包好,严肃道:“先吃这个!省着点!我去弄水!”

他拿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破瓦罐,跑到山坳入口附近,侧耳倾听。很快,他捕捉到了细微的流水声。循着声音,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条从山壁缝隙里渗出来的、只有手指粗细的涓涓细流。水流清澈冰冷。他小心翼翼地接了小半罐。

回到火堆旁,陈苟先用清水小心地冲洗老吴胸口最严重的伤口。冰冷的水刺激得老吴一阵抽搐,但咬着牙没吭声。黑紫色的污血被冲掉一些,露出里面更加狰狞的伤口。陈苟看得头皮发麻,把怀里那罐止血草药粉一股脑全倒了上去。

粗糙的褐色粉末覆盖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但似乎真的起到了一点止血的效果,渗血的速度慢了一些。

“老吴,你这胳膊和腿……” 陈苟看着那扭曲的角度,束手无策。接骨?他不会啊!

“……没……没事……死不了……” 老吴啃着鸡腿,含糊地说,但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痛苦。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得更舒服点,然后,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跳跃的火光下,开始极其专注地打量起这个小小的山坳,嘴里还念念有词,手指无意识地在铺着落叶的泥地上划拉着什么。

“你……你干嘛呢?” 陈苟奇怪地问。

“……安……安全屋……懂不懂?” 老吴头也不抬,语气带着一种技术宅特有的执拗和嫌弃,“……这地方……位置……还行……但……太……太简陋!……跟……跟光屁股……站……站大街上……有……有什么区别?……咳咳……”

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一些歪歪扭扭、陈苟完全看不懂的线条和符号。

“……得……得布阵!……预警……防御……隐匿……三……三位一体!……咳……基础……基础中的基础!……不然……睡……睡觉都……都不踏实!” 老吴的语气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责备。

陈苟看着老吴那副重伤垂死还念念不忘布阵的执着模样,再看看地上那些鬼画符,一时间哭笑不得,但内心深处,却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认同感!

对啊!安全屋!这才是“苟道”的精髓所在!一个坚固的乌龟壳,比什么都重要!

“布!必须布!” 陈苟立刻来了精神,凑到老吴旁边,眼睛发亮,“都需要什么?阵旗?阵基?灵石?你说!我去找!” 他瞬间进入了“后勤保障部长”的角色。

老吴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陈苟那副比自己还积极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同道中人”的光芒。他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始报出一串让陈苟头大的清单:

“……首……首先……预警……要……要最灵敏的……‘惊风草’……或者……‘响石’……实在不行……普通……铃铛……也凑合……”

“……防御……咳咳……基础……‘磐石阵’……需要……三十六块……拳头大……坚硬……石头……最好……带点……土……土属性……”

“……隐匿……‘敛息阵’……核心……需要……‘雾隐花’……花瓣……或者……能……能折射光线的……矿石粉末……”

“……还有……阵眼……需要……灵力……节点……下品……灵石……至少……五块!……咳咳咳……” 说到灵石,老吴的声音都带着肉疼。

陈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惊风草?响石?雾隐花?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唯一听得懂的,就是石头和灵石。

“石头好办!这山里到处都是!” 陈苟拍着胸脯,“灵石……咱们不是有三块吗?刚才给你的!先顶上!不够再想办法!其他的……你说的那些花花草草,有没有……替代品?或者……差不多的东西?”

老吴皱着眉头,努力思考,像在破解一个复杂的阵法难题:“……惊风草……没有……用……细线……绑……绑枯叶……悬……悬在入口……高处……风一吹……或者……有东西碰……就……就响……”

“……响石……没有……用……薄……薄石片……悬空挂……撞击……发声……”

“……雾隐花……实在……没有……多……多弄点……潮湿的……苔藓……生烟……也能……凑合……干扰……视线……和……气味……”

老吴每说一个“替代方案”,陈苟的眼睛就亮一分。天才!这才是真正的技术宅!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变通能力,完美契合“苟道”精神!

“行!老吴!你指挥!我干活!” 陈苟瞬间充满了干劲,仿佛找到了组织,“你先把那磐石阵怎么摆石头告诉我!我去搬!”

于是,在这冰冷黑暗的山坳里,在跳跃的微弱火光映照下,一幅极其荒诞又异常和谐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重伤垂死、靠在石壁上咳血的老道士,用虚弱的声音指挥着:

“那……那块……圆……圆的……放……放艮位……”

“不……不对……是……是震位!……咳咳……左……左边数……第三块……石头……往……往后挪……半尺……”

“阵眼……灵石……埋……埋在……那……那堆石头……中间……下面……深……深一点……”

一个累得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年轻小子,像个勤劳的工蚁,不停地往返于山坳内外,抱回一块又一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按照老道士的指示,在狭窄的入口处,笨拙地垒砌起来。他还不时跑出去,扯回坚韧的藤蔓,收集干燥易碎的枯叶,挖来湿漉漉的苔藓……

火光摇曳,将两人忙碌的身影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如同皮影戏一般晃动。老吴的声音虚弱却执着,陈苟的动作笨拙却充满热情。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修真界边缘角落,一个重伤的技术宅和一个跑腿的“苟命”学徒,正用最简陋的材料、最原始的智慧,试图打造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安全屋”。

一个或许挡不住真正高手,但至少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心理安慰的——王八壳子。

当陈苟终于把最后一块沉重的石头,按照老吴那苛刻到令人发指的要求(差一寸都不行!),严丝合缝地垒在指定位置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极其微弱的鱼肚白。整整一夜的亡命奔逃、惊心动魄的初遇、以及这通宵达旦的“基建工程”,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累得像条死狗,一屁股瘫坐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后背靠着刚垒好的、冰冷的石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叶都要炸开了。

老吴的状态更差。长时间的集中精神指挥,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心力。他靠在石壁上,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死气,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出来,只有偶尔一两声压抑的咳嗽,证明他还活着。那半只硬馍早就吃完了,烧鸡腿也只剩光溜溜的骨头被他无意识地攥在手里。

“老……老吴……阵……成了?” 陈苟喘着粗气问,声音嘶哑。

“……嗯……‘磐石’……基础……算是……搭……搭起来了……” 老吴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睛半阖着,“……预警……枯叶……悬线……也……也挂好了……入口……三处……高处……咳咳……‘敛息’……苔藓……堆在……火堆……旁边……受热……会……会散出……湿气……和……和淡淡烟……有点用……” 他每说一句都要喘上好几口,显然已到了极限。

陈苟看着入口处那个由大大小小几十块石头胡乱堆砌起来、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石堆阵”,再看看山坳入口上方,他费了老大劲用坚韧藤蔓悬吊起来的几串枯叶“风铃”,以及火堆旁那堆湿漉漉、正被火烤得缓慢蒸腾出白色水汽的苔藓……

这玩意儿……真能行?

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的产物啊!这能预警?能防御?能隐匿?陈苟心里直打鼓。

“灵……灵石……” 老吴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石堆中心,“……放……放进去……注入……一丝……灵力……激发……”

陈苟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那堆石头中间。按照老吴之前的指示,他扒开表面的几块石头,露出了下面一个小坑。坑里,埋着买阵盘的三块下品灵石——还是他刚才从老吴那里“借”回来的(美其名曰投资未来)。

看着那三块微小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石头,陈苟一阵肉疼。他深吸一口气,学着之前激发迷踪阵盘的样子,努力调动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混杂不堪的灵力,笨拙地引导着,尝试注入那三块灵石构成的简陋阵眼。

一次,失败。灵力像没头苍蝇,根本不听使唤。

两次,还是失败。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第三次,他憋红了脸,几乎是用意念在“推”着那丝微弱的灵力。

嗡……

终于,三块灵石极其勉强地同时亮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土黄色光晕,如同水波般,以阵眼为中心,极其缓慢地荡漾开来,艰难地覆盖了……大概,以石堆为中心,半径五尺(不到两米)的一个极小的半圆形区域?光晕黯淡得在晨光熹微中几乎看不见,而且仅仅持续了不到三个呼吸,就彻底消散了,灵石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

陈苟:“……老吴,这磐石阵……范围是不是小了点?时间是不是短了点?”

老吴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知……知足吧……就……就三块……下品灵石……还是……最次的……贫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这强度……挡……挡挡野狗……差……差不多……”

挡野狗?!陈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三块灵石啊!就换了个防野狗的一次性护罩?这性价比也太低了吧!

“那……那预警和敛息呢?” 陈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枯叶……风一大……就……就响……算……算预警吧……” 老吴的声音越来越低,“……苔藓烟……聊胜于无……至少……能……能掩盖点……咱们的……生人味……对……对付……嗅觉……不太灵的……低阶妖兽……或……或许……有点用……”

陈苟彻底无语了。合着折腾一晚上,就搞了个“防野狗、听风响、冒点烟”的三位一体乞丐版安全屋?这跟他想象中的“王八壳子”差距也太大了!

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勉强照亮了这个简陋的山坳。光线也照在了老吴脸上,那灰败的死气更加明显,胸口的起伏几乎停滞。

“老吴?老吴!” 陈苟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有气。

看着老吴这副随时可能咽气的样子,再看看怀里仅剩的两只半烧鸡和两个硬馍,陈苟的心沉到了谷底。光靠这点食物,老吴的伤绝对撑不下去!草药也用光了!

必须弄到药!真正的疗伤药!还有食物!

可在这荒山野岭,去哪弄?抢?就他这身手,抢谁去?买?灵石就剩三块,还埋在阵眼里当能源(虽然是乞丐版)!难道真要去挖草根?

陈苟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山坳里来回踱步。目光扫过那堆冒烟的苔藓,扫过悬着的枯叶风铃,扫过那堆毫无安全感的石头……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极其大胆、极其猥琐、但也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灼灼地看向昏迷中的老吴,又看了看怀里那个破旧的“小五行迷踪阵”盘。

技术!老吴的技术!这破盘子虽然效果垃圾,但至少证明老吴真的懂阵法!而且,他懂得变通,能用破烂材料搞出乞丐版的东西!

那么……能不能用这乞丐版的“安全屋”和这破迷踪盘……做点文章?

一个计划,一个充满了风险但回报可能巨大的计划,在陈苟精明的脑海里迅速成型,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混合着紧张、兴奋和“苟命”本能的、略显猥琐的弧度。

“老吴……为了烧鸡……为了活命……咱们得……干票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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