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上前道歉，让芸姨带她去处理伤口，当场免单并送了三张药浴券。
妇人见我态度诚恳，气消了大半，还反过来安慰我：“叶老板，你这是被人搞了吧？”
“您放心，我一定查清楚。”我说。
耗子已经调了监控，脸色铁青地过来：“凡哥，是生面孔，混在第一批客人里进来的，扔了图钉就溜了。”
“继续盯着。”
我以为这就是吴强的下马威，没想到更狠的在后面。
十一点十五分，泡池区突然爆发出更大的骚乱。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在水里浑身抽搐，翻着白眼，嘴里“嗬嗬”作响，像是触电了。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瘦子是他的同伴，立刻大喊：“漏电了！浴场漏电了！要出人命了！”
人群瞬间炸了锅。
泡池里的客人连滚带爬往外跑，外头的也不敢进去，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那瘦子还掏出手机，镜头对准抽搐的男人和慌乱的人群，嘴里喊着：“大家看！这就是龙门汤泉！黑店害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但脚下没停，冲过人群，想都没想，直接跳进池子。
柱子惊呼道：“小心触电！”
我跳进池子的同时，天阳诀本能地运转起来，护住周身。
不过预想中的触电事件没发生，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水不深，池底铺着鹅卵石，水被搅浑了。
那个抽搐的男人就在我面前两三米处，演技浮夸，但周围的人已经信了。
我必须立刻证明池子没电。
就在这时，眼睛突然刺痛起来。
那种痛很熟悉，像是有冰锥从太阳穴往里扎。
我咬牙忍着，集中精神往池底看，世界慢了下来。
水波的荡漾，人群慌乱的动作，甚至飞溅的水珠，都变成了慢镜头。
然后，更深的变化出现了。
我的视线穿透了浑浊的水，池底的每一颗鹅卵石都清晰可见。
而在那个抽搐男人脚边不远处，一颗黑色的鹅卵石内部，有红光在闪烁。
那红光有节奏地脉冲着，像是心跳。
更奇怪的是，我感觉到自己丹田处涌起一股冰寒的气流，顺着经脉直冲双眼。
视野里的黑白底色中，忽然泛起了一层极淡的幽蓝色光晕。
那颗黑石头在我眼里，外壳渐渐变得透明。
我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微型电路板、纽扣电池、还有一个小型脉冲发生器。
根本不是漏电，是这玩意儿在释放微弱电流，刺激肌肉痉挛！
我伸手抓起那块石头，触手冰凉，比别的石头温度低很多。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我双手用力一掰。
“咔嚓。”
塑料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的电路和电池。
我高高举起：“大家看清楚了！这是有人故意放的假石头！里面是脉冲器，只会让人肌肉抽搐，根本不会触电！池子的电是安全的！”
现场瞬间安静了。
那个还在“抽搐”的男人僵住了，他的瘦子同伴此时仍举着手机，脸色却是煞白。
耗子带着两个保安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按住那两人。
张主管也赶到了，喘着气说：“监控查到了！这两人是前几天送来那批装饰鹅卵石的送货工！石头是他们混在货里带进来的！”
真相大白。
邓刚队长黑着脸走过来，示意手下把两人铐上，又接过我手里的脉冲器，仔细看了看：“叶老板，这东西我们会带回去鉴定。这两人涉嫌扰乱公共秩序、寻衅滋事，够拘留了。”
我点点头，转身面对还没散去的客人，提高声音：“今天在场所有客人，全部免单！另外，每人赠送一张VIp月卡，月卡可以打八折，随时来随时用！对不住大家，受惊了！”
恐慌渐渐平息，有人开始鼓掌。
那个被图钉扎脚的妇人也在人群里喊：“叶老板是实在人！大家别怕！”
混乱过去了，但我的眼睛还在痛。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响。
芸姨赶紧扶住我，声音发颤：“小凡，你眼睛……怎么有点蓝？”
我闭上眼，摇摇头：“没事，可能太累了。”
她扶我到办公室坐下，泡了参茶。
我靠在椅子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那股冰寒的气流还在体内乱窜，让我浑身发冷。
“吴强这是要往死里整。”我哑声说。
芸姨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咱们不怕他。今天这事儿，反而让客人更信咱们了。”
她说得对。
下午，浴场客流居然比上午还旺，办卡充值的前台排起了队。
张主管傍晚报数时，声音都是兴奋的：“凡哥，今天一天，刨去免单的成本，净收入还有三十八万！”
数字很漂亮，让我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我并不敢掉以轻心，吴强的攻击防不胜防。
这次，我要跟他死磕到底。
项军晚上来找我，说对面金沙浴都今天客流量不到我们的三成，定价低也没用。
“知道了。”
晚上十二点打烊，我和芸姨最后离开。
对面的霓虹灯还亮着，但门口已经冷清了。
于此同时，金沙浴都，三楼办公室。
吴强一脚踹翻了茶几，烟灰缸、茶杯碎了一地。
“废物！都是废物！”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面前几个低头站着的手下，“让你们放个东西，都能让人当场抓包？！”
那个瘦子已经被保释出来了，此刻瑟瑟发抖：“老板，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一眼就看穿……那石头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
“一模一样？那他妈怎么被掰开了？！”吴强抓起一个文件夹砸过去，“叶凡是不是长了x光眼？啊？！”
没人敢吭声。
吴强喘着粗气坐回老板椅，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眼神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像是一条毒蛇。
“行，叶凡，你有本事。”他冷笑，“第一天算你赢。但日子还长着呢。”
他看向角落里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光头男人：“老疤，c计划准备好了吗？”
光头男人抬起头，脸上有一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准备好了。等您吩咐。”
吴强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那就慢慢玩。我要让他这浴场，开一天，亏一天。直到他跪下来求我。”